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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庸-钟演进的政治和文化关联(之二)

(2016-12-06 19:20:53)
分类: 美学史

    从社坛之示到祖庙之宗:从铃到庸的政治和文化关联

铃从其最初的陶铃始,就是令相关,刘心源讲:“铃字从命,古文令命通用。”[1] 《尉缭子·勒卒令》讲了铃进入军事上的观念体系:金、鼓、铃、旗,四者各有法。鼓之则进,重鼓则击。金之则止,重金则退。铃,传令也。旗,麾之左则左,麾之右则右。奇兵则反是。”从陶令到铜铃,青铜的重要提升了铜铃的权威,使铜铃进入政治象征的核心结构之中。铃是巫王之令,随王流动,铃虽重要,但只是核心体系中的一种,而且其进入象征体系中心也不是以乐的方式,而是以令的方式。历史的演进之线为,虞夏之铃演变为殷商之庸,庸是钟的初级阶段,但庸已经在本质上进入到了钟。铃是流动之物,随巫王之身而动,包括随着巫王之舞在社坛上响动。庸是固定之器,放置于庙堂之中,本身的形象性彰显出来,虞夏之铃是小体量和单体的,殷墟之庸是大体积的,编列的。由此透出了,编庸呈现了祖庙仪式的秩序和威严。铃演进为庸,是与一种时代文化和现实政治对固定空间的新要求结合在一起的。这就与从五帝时期到夏商周时期的政治转型和观念转型关联了起来。

远古仪式中心在从中杆到社坛到祖庙的三段演进中,虞夏之际正是由社坛中心向祖庙中心的转型之时。五帝时代,社形成为一个复杂的体系,《礼记·祭法》曰:“王为群姓立社,曰大社。王自为立社,为王社。诸侯为百姓立社,曰国社,诸侯自立为社,为侯社。大夫以下成群立社,为置社。”社的性质决定了社的多样性体系,既可立于城内,也可置于城外,而从观念上来讲,城外高山、丘墟、湖畔更显其天地人合一的性质。考古上如红山文化和良渚文化著名的坛台,多在城外之山丘之上。《墨子·明鬼》讲:有祖泽,齐有社稷,宋有桑林,楚有云梦,都为性质相同而置于山丘、树林、水泽间的社坛。而祖庙则一定在城内中央。祖庙的性质形成了天地人的新结构,也形成了整个天下的新结构。这就是《吕氏春秋·慎势》讲的“于天上之中而立国,于国之中而立宫,于宫之中而立庙。”以庙为中心的庙--城体系,要求相应的象征符号。如果说,从中杆中心开始,磬鼓进入到仪式中心,社坛中心出现,管龠和琴瑟进入仪式中心。中国远古文化在从中杆中心到社坛中心的演进,磬鼓-管龠-琴瑟,作为三组基型,在不同的地域里族群中,以多种多样的组合的方式,进入到仪式中心。但在从社稷到祖庙的演进之时,正是青铜文化出现之时,青铜材料一产生,就进入到政治文化的中心。以前三组主要乐器,磬鼓、管龠、琴瑟,由其固有的音乐本性,都难于在青铜上得到提升,由陶铃演进而来的铜铃因其“铜”与“令”的新组合,而成了与仪式新中心的政治新要求和音乐新要求相适点的乐器增长点。

从社稷中心到祖庙中心的演进,内蕴着以女性为主体到以男性为主体的演进,女性为主的族群重在显示天地人一体但以地为主的坛台形的社,人母地母天母通过社的仪式而整合起来,男性为主的族群重在天地人一体但以人为主的庙堂,由先祖到祖到父形成血缘结构。这里包含两个主项的转变:一是社神由女变为男。最古之时,族群的产生,由动物而来,所谓图腾观念,三皇之时,天的观念占有最要地位,如郑玄注《礼记大传》所说:“王者之先祖皆感太微五星之精以生。”进入五帝时代,女祖先作为社神在族群的生命繁衍在占有主导地位。在对文献的细读中,可以发现,五帝时代,周族的始祖之母姜嫄,商族的始祖之母简狄,禹之母修己,舜之母握登,尧之母庆都,颛顼之母女枢,都是社神。而到了虞夏之际,夏禹和羿(契)成为西方和东方的两大社神。 [2] 二是夏启为王,建立了以男性祖宗的崇拜系统,《史记·五帝本纪》的《夏本纪》列出的夏启祖上系统是黄帝-昌意-颛顼---启。回到历史之中,主要的是鲧--启。祖庙建筑当时称为宗。宗,即把空地和社坛上的示(中杆)放进宀(建筑)之中,成为祖先的牌位。男人之众祖的结构体现为建筑之宗里的牌位结构。祖庙的屋内空间要求一种与之相适应的仪式结构。

正是在政治和文化新要求的驱动下,青铜乐器以编列方式排列在祖庙里,编列的完善体现为西周的乐悬制度,《礼记·明堂位》把这种乐悬的起点追溯到夏:“夏后氏之龙簨虡,殷之崇牙,周之璧翣郑玄注曰:簨虡是刻缕鳞羽装饰呈横(簨)竖(虡)结构的木架,用以悬挂钟磬。构成新型仪式。《淮南子·泛论训》提到夏禹的悬乐政治:“禹之时,以五音听治,悬钟鼓磬铎,置鞀,以待四方之士。为号曰: 教寡人以道者击鼓,谕寡人以义者击钟,告寡人以事者振铎,语寡人以忧者击磬,有狱讼者摇鞀(古同)。”五者实为三,钟磬鼓(鼓鞀铎),透出了禹把两大传统乐器,鼓和磬,组合进钟里,形成新的悬乐系列。这两段文献虽然一为庄严的仪式之乐,一为的实用的政治之器,但皆为悬乐,而且都是从西周悬乐体系向后回望而夸大了其在夏的刍型。从二里头的仪式结构看,乐器有铃、鼓、磬。铃放在墓主腰间,漆鼓为束腰长筒,两者应难悬挂,石磬最上部有眼,可以悬挂。透出一点夏乐中的悬味。这时铜铃虽然出现,作为铜的象征可以进入中心,但还不足以成为乐的中心,因此,夏代的簨虡,主要是磬和鼓。簨虡之初应体现为磬之悬与鼓之植。《诗经·商颂·那》有“置我鞉鼓”。毛传曰:“夏后氏足鼓,殷人置鼓,周人县(悬)鼓。”足鼓者安底座使之相对固定。成为以商周进一步固定的基础。“鞉鼓”包括小鼓称鞉和建鼓称鼓的一体两类。郑玄讲商的置鼓时笺曰:“置读曰植,植鞉鼓者,为楹贯而树之。”孔颖达正义曰:鞉则鼓之小者,故连言之……鞉虽不植,以木贯而摇之,亦植之类,故与鼓同言植也。”透出了建鼓之树与鞉鼓之摇的逻辑关系,也可想象夏之足鼓与簨虡的关联。殷墟大墓(小屯M11217墓)发现了十字形木质鼓架和磬架腐朽后的遗迹,编列结构有所发展。与西周成熟悬乐编列相对应的饮食器为九鼎八簋饮食之器的编列。青铜文化之初,编列结构首先体现在饮食器上,二里头文化的青铜饮食器就有:鼎、尊、鬶、盉、斝、爵、觚等,这里应有编列的刍型。由此可推,二里头文化应有三套结构:一是祖庙中心型的建筑之编列结构,二是庙内仪式的饮食器之编列结构,三是体现君王威仪之编列结构[3] ,目前发现与第三套结构相关因子有:铜铃、铜牌、铜钺、绿松石龙形权杖、玉戚,玉璋、戈,但究竟是怎样的结构尚不清楚。无论怎样,以祖庙为中心而聚集起来的三套编列结构,影响了夏商周之礼的演进,而音乐的演进也是在这一结构的内在驱动中而形成新型。但新型乐系从初生刍型到成熟体系,绝非一蹴而就,确需多方探索,还要外在条件。历史结果是,新形式的奠基方向在殷墟的编庸和南方的大镛中完成。就夏初而言,为祖庙中心而进行的音乐改革是怎样的呢? 《吕氏春秋·古乐》讲夏禹时创出了《夏籥》,也就是《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讲的《大夏》。《山海经·大荒西经》讲,夏启从天上得到了《九辩》《九歌》,形成《九招》[4] 。《九招》即《九韶》即《大韶》即《箫韶》,《尚书·益稷》《竹书纪年》《庄子·天下篇》都讲,乃舜之乐。实际应当是:夏启借天之名,对舜的《九招》和禹的《夏籥》进行了改革,形成了夏代新乐,从继承的一面讲,可仍称含有舜传统的《九招》或《九韶》或含有禹传统的《夏籥》或《大夏》;从创新的一面讲,则曰《九夏》即新型《九招》。二者的区别,正如王子初析辩的,《大韶》或《大夏》是乐舞,以“舞”为主,《九夏》或《九招》是乐曲,以“奏”为主。[5] 《离骚》中:“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乐。”点出的也是二者在音乐形态上的区别。从历史的演进看,从舜到禹,是五帝的社稷中心时代,以舞为主,在舞中达到天地人的合一,夏启时代,进入祖庙中心,以曲(诗乐)为主,这乐曲为规范行礼者的行步快慢大小的“节步”,为建立一种新的政治秩序服务。在《周礼》中还可以看到《九夏》的基本框架《周礼·春官·钟师》讲的“九夏”即:《王夏》、《肆夏》、《昭夏》、《纳夏》、《章夏》、《齐夏》、《族夏》、《裓夏》、《驁夏》。”举例说吧,大祭祀中,王出入庙门奏《王夏》,尸出入庙门奏《昭夏》,牲出入庙门奏《肆夏》。祭祀前有大射礼,王出入奏《王夏》,王射箭时奏《驺虞》,大飨礼无牲,王和尸出入其乐与大祭祀同,宾出入奏《肆夏》,倘宾醉而则出奏《夏》。[6] 这只是《九夏》的一部分,但从这里,透出了周礼的一些片断,由此可窥见夏礼的片断,进而可窥观《九夏》以及夏乐体系的本质:在以祖庙为核心的仪式体系中,需要与其内容本适合的音乐,这音乐需要与之相适应的乐器。对于处于城市中央的祖庙来说,这一音乐体系是围绕着祖宗牌位的编列结构。以王为中心的各级人等的出入的步节,是由这一编列体系产生出来的。这还只是从祖庙的一般结构讲,对于进入青铜时代的夏来讲,面临的重要的课题,一是如何建立与祖庙中心相一致的音乐体系,这一音乐体系如何用最具时代魅力的青铜来体现。特别是青铜食器已经呈出具大威力之后,青铜乐器如何与之配合。由于以前乐器的三大强项,磬鼓、管龠、琴瑟,与青铜都不契合,青铜乐器只能以铜铃为起点来发展,历史表明这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为什么这么漫长呢?一方面,乐器体系与整个礼的方方面面相关联,王朝的各大重要事项:祭祀、占卜、行政、进食……皆须假助音乐进入神圣化。青铜乐器要入主中心,同时要与其他乐器的调适中保持平衡,每种乐器都内蕴着相应的观念。从而其入主中心的演进受到方方面面的制约。另方面,乐器的演进过程又不时被复杂的政治演进所打断,夏代在启之后,就有太康失国,夏政为羿所代,羿又被寒浞所代。在复杂多变的政治形势中,夏的都城不断变换:禹之阳城、启之阳翟与黄台之丘,太康后的斟寻,以及商丘、斟灌、西河、安邑、原、安邑等。[7] 殷商之初,同样政局多变,有伊尹逐太甲而代政及后来还政太甲,有在兄终弟继和父终子继等之间的王位争夺,呈现了《史记·殷本纪》说的“九世乱”。殷商都城,屡屡迁移,张衡《西京赋》讲是“前八而后五”,商汤之前,八迁其都,商汤之后,五迁其都,到盘庚迁殷到安阳后,才稳定下来。正是盘庚取得政治安定和都城稳定之后,在殷墟产生了编庸,在南方出现了大镛,青铜乐器在编列和体量两个方向取得了质的突破。


[1] 李圃主编《古文字诂林》(第十册),上海教育出版社,2004年,第566

[2] 杨宽《中国上古史导论》载吕思勉,童书业编《古史辨》第七册(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第368页,细见《导论》第十四篇《禹句龙与夏后后土》和第十五篇《夷羿与商契》

[3] 《礼记·礼器》:“天道至教,圣人至德。庙堂之上, 尊在阼,牺尊在西。庙堂之下,县鼓在西,应

鼓在东。”讲的也是庙堂上下的成列方式。

[4] 《山海经·大荒西经》“有人珥两青蛇,乘两龙,名曰夏后开(启)。开上三嫔于天,得《九辩》《九歌》以下,此大穆之野,高二千仞,开焉得始歌《九招》。”郭璞注:“《九辩》《九歌》,皆天帝乐名,启登天而窃以下用之也。”

[5] 王子初《先秦<</span>大夏><</span>九夏>乐辩》载《音乐研究》1986年第1期。

[6] 李学勤主编《周礼注疏》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第590-591

[7] 张国硕《夏王朝都城新探》载《东南文化》2007年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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