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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关键词看中西印哲学中的运动-变化-生灭观念(之四)

(2015-10-28 14:30:31)
标签:

军事

分类: 哲学问题

                                中西印的运动-变化-生灭思想之比较

把中西印在运动-变化-生灭上的三套语汇放在一起,为了比较,可暂分三个层次进行,西方的motion与印度的maya(幻力)和karma(业),中国的易和行,主要属本体层次,西方的change与印度的vartatepariṇāma,中国的变与化,主要就变化的本身讲变化。西方的become与印度的anitya(无常)和nirvāna(涅槃),中国的生与死,主要讲事物的开始和结束。特别突出生或死的理想性。虽然中西印的语汇各有自身的体系性,但从这三个层次分别对之进行比较,可以把中西印的特点更好的突显出来。下面就从比较的角度一一进行。

                        先看中西印关于运动-变化-生灭的本体论比较。

运动,无论在中西印,都有其得以产生的原初动原,在这一动原,在西方是纯粹的实,在印度是纯粹的空,在中国是虚实相生的气。

在西方,运动的原初动原是哲学性的Being或宗教性的上帝。Being是“有”,上帝也是“有”,因此,由宇宙本体的Being到作为众有(beings)宇宙万物,由宇宙创造者的上帝到其所创造出来的宇宙万物,都是从一个实体性的“有”到各种具体性的“有”,是从“有”到“有”的运动。这一从“有”到“有”,是一种实体的运动。 Being是一个实体,由Being而来的各类事物的理式(ideal form)也是各类实体,每一具体事物的本质(substance)也是一个个实体。因此,西哲运动的最大特征是纯粹的“实”,实包括三点:第一、运动的最初动原是一个实体,不管是以哲学概念的形式、还是以上帝的形象方式出现。第二、运动产生以后是实体性,即是可以讲得清楚的,如牛顿的运动定律,亚里士多德的形式逻辑,黑格尔的辩证逻辑,弗雷格和罗素的数理逻辑。第三、无论是运动的原初产生,还是每一事物在时空中的运动,还是运动的规律,都是实体的,要把虚、空、无完全排斥在外。

在印度,运动的原初动原,在印度教是梵-我,约似于一种最高的神或最抽象的理念,但梵-我不可言说(从而不同于绝对理念),不显具形(从而不同于有形的上帝),从性质上讲,已经是一个纯粹的空,商羯罗正是将梵-我作为空来论证的。耆那教拒斥梵-我,直呈一个万物竞萌的由人、禽兽、蚁、虫、植物、地水火风组成的命我世界,然而,命我依赖于非命我即时间、空间、运动法则之法、静止法则之非法、以及得以聚散之极微[1] ,非命才能存在和运动,而因此非命我的本质是空。最主要的是,命我的最终目的和最高理想是解脱,解脱后的境界是空。佛教不承认梵-我,所谓“诸行无常”,“诸法无我”,而讲宇宙本空,万物皆因缘而生。生的运行的理想目的是涅槃清静的空。总体来看,是把空性作为万物的最初起源和理想归宿。因此对运动的产生,一定要以宇宙的空性为基础来言说。

在中国,运动的原初动原是气,中国的宇宙是一个气的宇宙,虽然中哲的本体概念还有道、理、无等,但都与气紧密相关,道与气相关,《张子太和》曰:“由气化,有道之名。”而理与气相连,《朱子语类一》曰:“天下未有无理之气,亦未有无气之理。”其《语类九五》又说:“有理便有气,流行发育万物。”而无,正是气的特征,何休《公羊传隐公元年解诂》曰:“元者,气也。无形以起,有形以分,造起天地,天地之起也。”相同于《张子正蒙》的“太虚无形,气之本体。”中国的气相对印哲的空而言,是有,可等同于印度土水火风之“风”,印人之风常被英文译 air(气),正因其这一性质,现代中国哲学人往往把“气”定义为“物质”。但相对于西哲的Being而言又明显是“无”,是虚体的。在与西印的比较之中,中国之气,兼具有无两方面的特征,它确是具有虚实相生的性质。

中西印在运动最初本原上的不同特征,西方重实,印度重空,中国则虚实相生,对于理解中西印运动的具体特征甚为重要。由之可以进一步理解中西印的运动形成之性质。这性质可以分两点来讲——

性质之一,西方的运动在本质上是真实的,在科学、哲学、宗教上者是如此。印度的运动被社为是虚幻的,印度教、佛教、耆那教,无不这样认为。中国的运动则是虚与实的统一。

西方的运动,从实体性的本体产生,作为运动的逻辑大前提和哲学的第一原理,是清楚明晰确定的,进入了实体性的运动,由于把实体从虚空中分离开来,只重运动的实的一面,是一个个具体的实体在运动。因此,运动呈现为一种真实明晰的运动:第一,运动的轨道是清楚的,按科学定律或逻辑规则进行;第二、运动过程中的每一点都是清楚的,可以用科学公式或逻辑规则呈现出来;第三,每一运动都是可以量化(图表化,公式化)的;第四、运动的全过程是可以观察并进行验证的。总之,真而不假,实而不虚。如果运动还有模糊之处,那只能说明,对这一运动的研究还只是处于前科学和前逻辑阶段,人类总是可以将之上升为科学和逻辑上去,将之以真和实的方式呈现出来的。

印度的运动,从虚体性的本体,即梵-我和空性开始,空性的梵我是不能定义不能显形的,由之而来的运动因与一个空性的本体相关联,在整体上被定义的虚幻(maya),在整体虚幻基础上产生出来的个体,在一个轮回的因果道(karma)上,此世的行进(karma)与前世的“业”(karma)相联,此世对前世是弄不清楚而只有接受的,因此,对此世的行为(karma),一方面从现象上将之看真实(假有),另方面在本质上将之看虚幻(性空)。只有从本质上看成性空,个体才能从宇宙的轮回上解脱。解脱的理想决定了要把现世中的行动和运动在本质上定义为虚幻。

中国的运动,从兼有虚实的气的本体开始,决定了运动是虚与实的统一。从总体看,气化成物是由虚而实,物亡而复归于宇宙之气,是由实入虚。从具体看,气化万物之后,每一事物仍是虚实一体的结构。因此,物的运动包括着物的外在之实(如人的皮、肉、毛、发、肌肤、体态)的运动,又包括了物的内在之虚(如人的精、气、神)的运动。因此,具体事物,一方面在实的方面的运动与西方事物的运动一样,是讲得清楚,可以定位的;另方面在虚的方面的运动又与印度事物的运动一样,是讲不清楚,不可定位的。中国的气的宇宙决定了把运动作虚实相生的定义。

性质之二:西方的运动在本质上是动的,印度的运动在本质上是静的,中国的运动在本质上的动静结合。西方通过motion一词,在本体论上强调的是动。从赫拉克利特的一切皆动的宇宙法则,到牛顿的运动定律,到德里达的把“延异”(the defferãnt)和德勒兹把“游牧”(the nomadic)作为动的规律,尽管动的不同的性质,但都把“动”作为根本规律(在这里可以悟到,何以西方文化走向现代化,并主导了世界现代化的主潮)。在西方之初的古希腊,除了赫拉克利特的主动论之外,还有巴门尼德的主静论,这就是不动的Being,但柏拉图用理式(ideal form)和亚里士多德用实体(substance),让静的being动了起来。自此之后,动成为西方的主潮。印度通过maya(幻力)和karma(业)两词,在本体论上高扬的是静。Maya既是神(或梵)幻出宇宙的幻力,又是这一幻力的结果,而重点不在幻出之动上,而在幻之已成的结果上,maya体现为幻象,这幻象最后要回归(用印人自己的话讲,是幻归即maya)到所由幻出的本源。因此maya的本质是静。karma(业)既是众生何如此的原因,即身、口、意的之动而产生“业”,更是业之运行而产生果报(Vipāka ),对“果报”的关注成为思考“业”的核心,报是静态的,从而“业”在本体上是从静态来思考。mayakarma都是宇宙中带有根本规律之动,但又都被印哲进行了对动之结果的强调。把静突显为动的最高的和本体的境界(从这里可以体悟,何以在世界的现代化之前,印人的主调总是游离于家国而趋向宗教)。中国通过易和行这两个词,在本体论上呈出了动与静的统一。易之三义(不易、变易、简易)中,变易强调的是动,而不易强调的是静,简易则是对动的变易和静的不易进行一种智慧的提炼和简化,使之鲜明地和哲学地体现出来,呈现“静而与阴同德,动而与阳同波”(《庄子·刻意》)的“动静有常”(《周易·系辞上》)的结构。常者,恒也,在“常”中体现的是动与静的统一。行,是道路,又是在道上的运行。行,首先是天上的星辰轨道以及星辰的运行,《荀子·天道》云:“天行有常。”《吕氏春秋·察今》云“日月之行。”其次是地上的道以及在人在道上的行走,《诗经·小雅·大东》云:“行彼周行。”然后是人的德行,即人按照德的道路而行,《国语·晋语》有“宣其德行。”《孝经·三才》云,“夫孝,天之经、地之本,民之行也。”在哲学上,宇宙万物,被归纳为五种基本物质:木火土金水,称为五行,五行又始终是相克相生中运行。行是动与静的统一。

                                 再看西方的change、印度的vartate-pariṇāma和中国的变-化之比较。

     前面讲了,不从与本体关系看,而从运动的本身看,特别是从在世的人事物看,事物在运动中显示出了变化。西方事物的构成,只讲实,不讲虚,因此,关于事物的变化只是实体的变化,因此,只有与实体变化相关的一个词change,虽然事物的实体,也有很多方面,如亚里士多德讲的十范畴,但十范畴都是实体,或只从实的方面去观念或只作为实体来处置,因此,十范畴的变化在本质上都是实的change。在与中国的对比中,西方的change的性质最为突出,中国的事物是虚实结合,因此,变化包括实体的变和虚体的化,渐进的变和质点的化,现象的变和本质的化,而西方由于排斥了虚体,因此,change的词义只有“变”而没有“化”。量变是实体性的变(change),质变是实体性的变(change),现象之变是实体性的变change,本质之变也还是实体性的变(change)。西方的Change正因为排斥了虚体之化而只有实体之变,才保证着实体之change(变)的严格的逻辑性和内在的必然性。西方change的严格的逻辑性和内在的必然,在一事物变为它事物时,也是讲同一性的,不会如中国那样石头化成人,植物化成人的情况。印人的变化,与西方只有一个实体性的change不同,而与中国一样,用两个词:vartate(转)和pariṇāma(变)。与中国的变与化因事物的虚实相生而来不同,印人的具体事物的本体论上是虚幻(maya)。因此,vartate(转)和pariṇāma(变),从本质上讲有虚体性,从现象上讲都有实体性。在现世中,实体性的运动规律是轮回,从轮回的角度看变化,任何变化,无论显为多样多样的形态,都在轮回的规律之中,因此,从轮回的角度讲变化,就是vartate(转)。从变化自身的多样性讲变化,就是pariṇāma(变)。西方人按自己的哲学模式去理解,把vartate译为existing(存在)、remains(保持)、goes on continuously(持续),等等。变化的轮回本质没有出来,中国古哲按印哲的轮回本性而译为“转”,得印人之神韵。如果说vartate(转)更多地强调了印哲的轮回,那么pariṇāma(变)则更多地讲变化本身,它包括与maya相关的宇宙之变,即万物由梵(Brahman)或由原初物质(prakrti)而来之变,也包括与karma相关的因果之变,还包括各种具体的变化。把印度的vartate(转)和pariṇāma(变)与西方的change进行比较,二词都具有“虚”意,因其是在maya(幻象)之中的变化。而将之与中国的变化进行比较,二词都具有实意。轮回之的vartate(转)是实实在在的,正如佛教的六道轮回,和十二因缘轮回,都清清楚楚。而中文的“转”本就是与虚体的“化”有本质的区别,属于讲得清的实体部分。而pariṇāma(变)就更是实体和现象的,完全可以中文的“变”相对应。因此,西人的change,中国的变与化和印人的vartate(转)和pariṇāma(变),各自内蕴着深厚的文化个性。

                             最后,看生灭在中西印文化中的比较。

      生灭是从事物的产生和消亡来讲运动与变化。在这一层次,西方文化强调的是become(生),而轻视乃至忽略的是死,虽然苏格拉底说,哲学是从思考死亡开始的,但其从死亡开始的目的之重点,是要讲become(生)。因此,西哲的本体论以巴门尼德的Being正式登场。Being是物的to be(存在),是通过说to be(是)对有物在此(to be 肯定。柏拉图从精神方面进一步把being变成普遍性的理式(ideal form),宇宙的万事万物都是由理式而产生出来,亚里士多德从物质方面进一步把being变成本质性的实体(substance),任何事物都因有其substance(本体)而成为这一事物。三位大家都围绕着“生”立论。因此,在古代哲学中是become(生)与motion(运动)和change(变化)紧密连在一起。讲运动讲变化,就是讲万物是怎样become(产生、生成、成为此物)的。事物如灭,物已消失,就无所谓运动和变化。印度文化强调的是nirvāna灭),而低看所谓的生。按印度教,宇宙之生本就是由梵所幻化(maya),按佛教,万物之生皆由性空的因缘而来,无论由梵之幻化之maya(景)或佛之因缘而生之rūpa(色),其性皆为空为幻。在印哲看来,宇宙有生有灭,是循环轮回的,一物有生有灭,也是循环轮回的。具体事物的生死轮回并没有重要的意义,有意义的是如何回到宇宙的本体,如何超越轮回,具体事物的死灭,并不是有哲学意义的死灭,仅是轮回重生的一个节点,对于印度教的现世本质为幻和佛教的现世为空来说,具体死灭仍是由一幻体进入另一幻体而已。而真正的智慧是有解脱这在轮回之的生灭,达到不再进入轮回的真灭,这真灭名曰nirvāna(涅槃)以区别于轮回中的生灭。这里西哲与印哲的对比十分有趣,西哲的become(生)是活生生的现实事物的生,是由本体世界进入现象世界之生,印哲学的nirvāna(灭)是从现象世界回到本体之灭,是进入本空的本体世界的之灭,而西哲become后面的本体论是Being(有),由本体入现象,乃由有(being)到有(become something)。印哲的本体论是Śūnyatā(空),从现象回本体,乃由空(nirvāna)到空(Śūnyatā)。如果说,西哲重要生而印哲重灭,那么,中哲则生灭兼重。中国的宇宙本体是气,气相对于印哲学的Śūnyatā(空)来说,是实体的,相对于西哲学的being(有)来说,的虚体的。中哲的生,是气化万物,宇宙的虚体之气进入具体事物之中,但虚之气仍在,中国的事物是一个虚实结构。中哲的灭是事物之亡但亡后原在事物之中的气复归于宇宙大气之中。中哲之生,是事物禀气而生,中哲之灭,是物亡复归于宇宙之气。孔子曰“生死亦大矣”(《庄子·德充符》)。中国文化中,诞生与死亡,都有重要的仪式,所谓的红白喜事,彰显的是:进入世界的禀气而生是重要的,回归宇宙之气的死也是重要的。中国宇宙中气之流行决定在生与灭是互相转化的,中哲里,生与灭都是既与现象相关,也与本体相连,这一“体用不二”思想,造成了中国文化的生灭兼重和生灭互化的特色。


[1] Pudgala(极微),这是耆那教最有特色又极其微妙的一个概念,英文译为matter(物质),中文音译为补特伽罗或意译为极微。网上维基英语百科说,pudgala(极微)来源于pud(聚加)和gala(分散), 因此,pudgala的词义是因加减聚散的过程而呈现出的不断的变化。Pudgala(极微)更类似于中国文化的气,气的聚散流行而衍生万物,极微的聚散流行而进入万物。只是中国之气是成物的(一切物皆是生命体)的本体,耆那教的极微(是非生命体)则只是成(包括土水火风在内的)生命体的条件。《谛义正德经》说:“极微的作用是构成身、语、意和呼吸的基础”,又说“还在于使世间的苦、乐、生、死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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