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分类: 浮尘·小说 |
〖南慕容同人〗同归殊途
『写在最前面』
这次参加演出,让我认识了不少朋友,甚感喜悦,同时因我扮演的王语嫣,也让我对原著中的人物有了不同的一点见解,以及不同的感觉,这篇小说,就是在这些感觉和见解中生发而出,与原著不见得相同,毕竟作者和读者的理解,有时候是会很不一致的:)
小说篇幅应为短篇,尽快写完。谢谢观看。
南慕容、北乔锋,江湖中响当当的名号。当提起这两个名字的时候,无人不动容。或仰慕,恨不得一见,或故意藐视,以抬高自己身价,但他们在江湖中的地位,却无人能够忽略。
对于王语嫣来说,北乔峰亦是传说中的人物,她不了解,也没想过去了解,毕竟,她不是武林中人,武林中的恩怨纠葛,波及不到她的身上,而南慕容,她也没觉得有多么了不起,在她眼里,南慕容只是她的表哥,一个她小时候就认识的男孩子。
南慕容,是属于武林属于江湖的,慕容复,是属于燕子坞属于曼陀山庄属于王语嫣的。在她那并不广博的见闻中,在她那并不大的交往范围里,燕子坞、曼陀山庄、慕容复,就已经是一天一地,一生一世。
记得第一次遇到慕容复时,她年纪还很小,那天,她养的鹦哥儿死了,侍女们说,丢出去吧,或者去做花肥,她不要,她抱着鹦哥儿的笼子,只是哭泣。侍女们也劝解不住,只好随她了。在所有人都不再注意她的时候,她悄悄地溜出去,溜到后园,找到一处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地方,想将鹦哥儿葬了。可是,平生没有做过任何杂事的她,完全忽略了一个问题,该怎样将土地掘开?她看了看土地,看了看笼子,忽然觉得非常委屈,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你在哭什么?”一个声音在她身后说。回头,她看到了他,当时,她还不知道他就是将来能够名动江湖的南慕容,当时的她,不认识他,只是愣愣地,听着那个男孩子自己做介绍:“我是慕容复,”稍后,他想了一下,补充道:“我是你的表哥。”
“哦。”她这样回答。听说过的,慕容家族与王家是姻亲,而且同在姑苏城内,但两家并不常来往,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过节,对于慕容家族、以及慕容表哥,母亲提得很少,但谈论中,或多或少的会有鄙夷不屑的神情流露出来:“那是一群疯子。”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可半点也不像疯子。他穿着整齐考究,目光沉稳而坚定,年纪虽小,却能给人一种安静的力量,仿佛,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可以解决。
于是王语嫣将手里的笼子递过去给他看:“鹦哥儿今晨死了,我想葬了它,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面的男孩子被她的理由引出惊讶而无奈的表情,他好象是忍不住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很温暖很美好,如天上的阳光,他说:“你就是为了这个哭?”
王语嫣点了点头,难道这个理由还不足以哭泣?慕容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向四下里看了看,寻到一把花匠留下的铁铲,掘出土坑,埋葬鹦鹉,当土堆封合,王语嫣低头祝祷时,眼泪再度控制不住,慕容复叹了口气,道:“你别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句话,她反而越发伤心,哭声也随即大了起来,慕容复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慌乱地伸手为她擦拭泪水,眼泪弄了她一脸,也弄了他一手,后来他说:“表妹,你别哭了,行么?”那声音无端地柔和,她听了一怔,她没有兄弟姐妹,没人称呼过她妹妹,从来没人用这样的声调对她说话,她看着眼前的男孩子,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愫。
从那以后,表哥慕容复到曼陀山庄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他给她讲一些江湖传闻,都是她没听说过的,其实她不见得喜欢那些故事,但因为是慕容复给她讲的,她便也很爱听。只是她渐渐的奇怪,为什么他知道那么多江湖门派、那么多江湖中的是非恩怨,以及江湖中许多重要人物的武功套路?对此,慕容复的答案是:“我必须知道。”
为什么呢?她想问,但是却得不到答案,有许多事情,她都不知道答案,比如,曼陀山庄虽然地方很大,人却不是很多,母亲和平婆婆、瑞婆婆经常不在家,不知去了哪里,每次回来,总是能带回几个容貌俊秀的少年,但很快的,那些少年就不见了,有一次王语嫣拉着瑞婆婆问:“那些人呢?”瑞婆婆嘿嘿地一笑说:“成了花肥了。”她很奇怪,人怎么能变成花肥?但瑞婆婆却不再告诉她,只是说:“姑娘不该问这么多,当心你母亲生气,责罚你。”
后来慕容复对她说,许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了更幸福更快乐。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分明地看到了他的疲倦与无奈,停了很久,他说:“表妹你知道么,有时候我宁愿我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这样生命中至少多了几分快乐。”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对她笑了一下,那笑容令王语嫣终生难忘,他在笑,的确在笑,可是他眼睛里有着沉重的难以磨灭的伤感,很后来很后来,王语嫣才知道那一抹伤感背后的原由,那是命运的重压,是无法卸去的责任,但当时的王语嫣并不知道这些,她只看到了那个男孩子伤感的笑容,从那一刻起,她决定了,她要帮他,只要对他有利的,她就要帮他!
她开始阅读那些枯燥无味的武学典籍,用心熟记那些在她看来十分艰难晦涩的招数,年复一年的,时光就这么流逝着,当她记住的武功招数越来越多,她和他的年纪也悄然增长,仿佛还没等人转过念头,各自就都已长大了。
曾经的男孩子成长为翩翩少年,便也开始了宿命般的忙碌,他经常出门,与慕容家族的四大家将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一起,留在燕子坞照料的,有阿朱、阿碧二女。
有时候王语嫣也去燕子坞,或去还施水阁看书,或去听香水榭与阿朱阿碧聊天,但那都是慕容复不在家的时候。她听着她们讲他的事情,她坐在他常坐的椅子上看书,就像是他在陪伴她,心里满溢着不能张扬的喜悦。
慕容复每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而每次回来,他总是要去曼陀山庄坐一坐,他仍像小时候一样,给他讲述着江湖见闻,她也仍是静静的听着,只是,她会悄然观察他,每次出去,他都会多添一点风霜之色,她知道,他很累,很累,江湖中的事务是那么的多,永远也处理不完,而复国仍是无望,她暗怨,如果自己是个男子,说不定还能帮他的忙,而可惜的是,她身为女子,只能在他讲述武林掌故时,暗暗默记,适时地说出自己的见解。
有一次,慕容复出去了很久,快过年了才赶回来,他去曼陀山庄时,看到王语嫣正在园子里的秋千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着,他上去推了一下,秋千摇晃的幅度大了起来,她一惊,回头见是他,就笑了,她称呼他:“表哥!”那么依赖那么信任的声调,让他无端觉得温暖。经历了江湖变幻,经历了无数的血雨腥风恩怨纠缠,他在外面是南慕容,在她面前,他只是慕容复,只是她的表哥,单纯的身份,单纯的情感,一切都是那么简单,也,那么让人舒服。
“姑妈呢?”他闲闲问起,其实并不是想问,只是想和她说说话。王语嫣却叹了口气,母亲仍然是不在家的,这一年到头,见她的机会,还没有见到表哥的机会多。她回过头去,眼神中略带着幽怨,她说:“表哥,你能不能带我出去玩?我在家里,太闷了。”
“好。”这是一个想都没想,就给出的答案,让他自己也有些吃惊了,他不是这样随意答应事情的人,但是为什么,他就答应了她?
姑苏美景,俯拾皆是,他们往寒山寺去,只是他们两人。因是新正将至,来寺庙祈福之人甚多,混迹于人群中的他们,却也是相当惹眼的。他给她买了些吃食和玩意儿,她快乐得像个孩子,也傻得像个孩子,她许多东西不认识,“表哥,这个是什么?”“表哥,那个是什么?”她的问题经常让他发笑,然而,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但没过多久,一个极瘦极高如竹竿的身影,鬼魅似的飘过来,探身,出手,目标是她的衣领。他眉一皱,折扇轻扬,出手一隔,同时错步,将王语嫣挡在身后。
那身影便与他对视了,他认出那是西夏一品堂新近延揽的云中鹤,而云中鹤也显然认出了他:“南慕容!”话音背后是喈喈的笑:“听闻阁下欲往西夏,赴公主招驸马的盛会,怎么还有心情携美眷游山玩水?”瞬间,他能感觉到背后女子的颤抖,他本来不想告诉她的,这么多年来,并非不明白她的心思,但是,他有他的责任,他已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家族的责任,是逃不开的重压,没人能够分担。
“可以告诉我,是为什么?”在打发走云中鹤之后,她问,尽量平静的声音,难掩情绪中的波澜。他叹了口气,反问她道:“你可知道我名字的由来?”她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因为他从未对人说起过,但他现在要告诉她。原来,他们的家族是鲜卑族贵族慕容氏余脉,曾建立过大燕国,但终于没落,姑苏慕容家族世代以复国为第一要务,而慕容复的复字,更是在时刻提醒着他,要复国,要复国!
复国,一句多么简单的话,可是谁都知道那有多难,当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父亲失踪了,他成了家族内最为中心的人物,复国的重担,他必须担起,就像是宿命,融化进血肉内,无法挣脱,他所要做的一切,无不以此为准绳,为前提,比如这次征选西夏驸马,如果能得到西夏的兵力支持,燕国就复兴有望,至少,他可以少奋斗许多年,而达成先辈们无法完成的梦想。
他望定她的眼:“表妹,我是不得已。”如果必须怪罪一个人,就让表妹来怪罪他吧,如同那个几乎不切实际的复国梦想,他只能承受,必须承受。
起初,她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水波似的眼眸,似乎也荡漾着水波似的眼泪,他忽然很怕她哭泣,很怕她说,表哥,你不要去。他不知道该怎样拒绝,或许,如果她说了,他就不会拒绝。
可是,半晌之后,她也望定他的眼:“我帮你。”她清晰地说,那个从小时侯就有的梦想,支持着她这样说:“表哥,你放心吧,我会全力地帮助你,夺取西夏驸马!”
而对于她加入西行队伍,慕容家族的四大家将则态度不同,居首位的青云庄庄主邓百川总是适时提点:“公子爷,大事为重。”然后看看她,继续说:“切莫被美色所迷惑。”
王语嫣听了笑笑,她知道慕容复不是因为她的所谓美色,就如同她喜欢慕容复,也不是因为他是南慕容。她轻轻走过去,一礼,说道:“邓大哥请放心,我绝不会拖大家的后腿。”
抬头,看到慕容复正看着她,仍是那么安静的、沉稳的目光,她知道,他听懂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