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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的旧报纸

(2019-01-14 13:11:58)
标签:

李健

父亲写的散文诗

许飞

董玉方

分类: 随笔

这篇东西是为我的老刘大哥写的。

我和沈阳的老刘大哥是在旅途中认识的,我的游记他每篇必看,反复看。最近写了两篇有关民谣歌曲的介绍,一篇《贝加尔湖畔》,一篇《在水一方》,都是李健演唱的,老刘大哥非常喜欢,希望我能多写点儿这类的文章。为了满足他的要求,我再接再厉,再写一篇:《父亲写的散文诗》。不承想,还是李健的。希望他能喜欢。

 父亲写的散文诗》,作词,董玉方;作曲,许飞,由许飞自己在两年前首唱。而李健在翻唱这首歌时作了较大改动,他重新写了一段歌词,将歌中原来的女儿身份变成儿子,旋律也升高了一个调,还在间奏和尾奏中揉进了意大利名曲的旋律,使这首歌更加拨动人心。

其实,不用听歌,光看看歌词,看到歌词中我的父亲在风中像一张旧报纸,就已经让我们老泪纵横了。

歌词:

一九八四年

庄稼还没收割完/儿子躺在我怀里/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电影/没时间去看/妻子提醒我/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邻居家/再借点钱/孩子哭了一整天/闹着要吃饼干

蓝色的涤卡上衣/痛往心里钻

蹲在池塘边上/狠狠给了自己两拳

这是我父亲/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青春留下/留下来的散文诗

多年以后我看着/泪流不止

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个影子


一九九四年/庄稼早已收割完

我的老母亲去年/离开了人间

儿子穿着白衬衫/跑进了校园

可他最近有些心事/瘦了一大圈

想一想未来/我老成了一堆旧纸钱

那时的儿子已是/真正的男子汉

有个可爱的姑娘/和他成了家

但愿他们

不要活得如此艰难

这是我父亲/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生命留下/留下来的散文诗

多年以后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个影子


这是我父亲/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生命留下/留下来的散文诗

多年以后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在风中/像一张旧报纸

这是那一辈人留下的足迹/几场风雨后/就要抹去了痕迹

这片土地曾让我泪流不止/它埋葬了多少人/心酸的往事

啊!呜,呜,呜…….


演唱时,李健坐在高吧椅上,怀抱一把老式吉他,高领毛衣,棒针粗线的。吉他,棒针毛衣,这是那个年代的时尚,被李健细心的、着意的在舞台上复原。这身装扮,瞬间把我们带回那个年代。不知道这把老式吉他是不是李健自己的,上初中时,李健迷上了吉他,父亲狠狠心用两个月的工资给他买了一把吉他。身边刘卓的钢琴也一改之前华丽的和弦、轰然的奏响风格,只是单个手指轻轻的敲击琴键,轻轻的,生怕干扰了李健的回忆。

风中的旧报纸

“庄稼还没收割完/儿子躺在我怀里/睡得那么甜”。董玉方的歌词极具画面感,像一幅幅褪色的乡村水彩画,那画面似乎就在你我的眼前。

“明天我要去邻居家/再借点钱/孩子哭了一整天/闹着要吃饼干”。几块饼干,多么卑微的愿望,可是在那个年代,就能难倒山一样厚重的父亲!

记得小时候,我家里也有一个金鸡饼干桶,方形,马口铁,上面画着个大公鸡,盖子都生了锈,不好打开。印象中那饼干甜香松脆,但好像也只吃到过几块,再后来小手伸进去,里面就都是杂物,再也没有饼干了,但那个饼干桶却一直留了很久很久。

风中的旧报纸

“蓝色的涤卡上衣/痛往心里钻/蹲在池塘边上/狠狠给了自己两拳”

涤卡,涤棉混纺卡其布的简称,涤纶是一种化学纤维,当时有一个流传更广的通俗称谓:涤确凉,诞生于物资匮乏的六十年代,是当时的高档衣料。文革时期,铁灰色涤确凉衬衣最受男孩子们的追捧,但非常稀缺,一件难求。那时已经在东北兵团的我也曾写信给父亲想买一件。父亲跑遍北京也没买到,最后在百货大楼给我买了一件上海“造寸”的月白色高支纱府绸衬衣,我还不太高兴。后来有了涤卡上衣,挺括,没有褶子,易洗免烫,不掉色,绝对的出门礼服。但也只有上海有卖,我托回家探亲的上海知青买了一件“蓝色的涤卡上衣”,宝贝的穿了很多年。我只是困惑,1984年才出生的军旅诗人董玉方怎么会对之前那个年代极具象征意义的“蓝色涤卡上衣”有这么深刻的了解?他写诗的时候,涤卡已经淡出江湖多年了,莫不是江湖上依然留有它的传说?

风中的旧报纸

歌里面,蹲在池塘边的父亲狠狠的给了自己两拳,这两拳,打在父亲身上,也深深的痛在我们心上。那个年代为人父的我们,又何曾没有过“痛往心里钻”的时候!每天定量一瓶牛奶,奶粉是根本没有的,只能用“代乳粉”“糕干粉”之类的假奶粉来喂养孩子。一早守候在西单菜市场等待开门,冲进肉食柜台希望能有运气买到稀有的排骨之类,但运气往往眷顾不到我们。

现在年轻父母给孩子买个小推车,动辄几千,那时候哪可能啊。从杂物堆里翻出来一个锈蚀不堪的小推车,高兴的不得了,用砂纸打磨掉铁锈,搞点儿豆青色油漆仔细刷了一遍,买块深色条纹布重新绷上个车斗,用绿白条毛巾缝了个靠背,一辆崭新崭的小车就完成了。但翻出这张照片,依然难掩心中酸楚。

风中的旧报纸

这首歌的词、曲、唱,都没有太大起伏,都一样的平铺直叙,像日记,像说话。为什么他们会这样的默契一致?

曲作者许飞,内地80后女歌手,音乐制作人。问到这首歌时,她说,“这首歌的创作纯属偶然,在和词作者董玉方聊天中,提到他写了一篇散文诗。文章中描写的缝纫机、露天电影等都是我小时候经历过的画面,觉得非常地感同身受。所以我想尝试给他写曲。”因为似曾相似,所以感同身受。而词作者董玉方在谈到写这首散文诗时的心情却没那么轻松,“六年前,53岁的父亲脑梗。大脑的语言中枢严重受损,不会说话,不会写字,右侧肢体瘫痪。六年来,父亲每天跟着电脑读汉语拼音,再用左手练习写字,从声母韵母练起,从偏旁部首练起。他超乎想象的生命力,让我惊叹、敬佩、心疼。命若琴弦,父亲的散文诗还在继续写。”

董玉方写这首诗是因为患病的父亲,而李健演绎这首歌,却是因为离去多年的父亲。都是因为父亲,表达出来的却完全不一样。

李健的父亲因患癌症在十余年前去世了。他为此写过一首歌,就叫《父亲》。歌里唱到,“你为我骄傲,我却未曾因你感到自豪,你如此宽厚,是我永远的惭愧。”他唱这首歌的时候,背景幕布上打出来的是一封旧家书,是李健上大学的时候父亲写的一封信。李健上中学的时候,成绩一直很优秀,唱歌也很好。凭借文艺的加分,他考入清华电子系。在学霸云集的清华,他的学业很快就显得吃力了。失落的他一度想要退学,但在翻看家信时,看到了父亲的来信,那里面是父母满篇的喜悦与自豪。是啊,非富非贵并不宽裕的家里出了个清华,怎不让父亲抑制不住的喜悦和自豪。面对父亲的自豪,李健一时羞愧难当,泪流满面。这封信支持着李健下定决心坚持到毕业,拿到学位。

李健清清淡淡的声音里都是岁月和故事的味道,透过歌声仿佛能看到父亲日渐佝偻的背影,你望着他年迈却无助的背影,伸出双手想去拥抱他却悄悄收回了手。在父亲患癌症病重的那些日子,李健陪在身边,不能行动的父亲常常需要李健背着去上厕所,背上的父亲趴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原谅爸爸”。父亲去世后的这十多年里,这四个字一直深深的深深的扎在李健的心里,永远的痛。

黄昏可以很美,但也有凄凉。李健说。

风中的旧报纸

李健“呜,呜,呜”的唱完了,但,请不要急于鼓掌,不要急于关视频,音乐还在继续,那支在间奏中时隐时现的小号,终于清晰的显露在灯下,完整的演奏了一遍《贾布里耶的双簧管》。请静下心来听一遍

贾布里耶的双簧管》是意大利电影音乐巨匠莫里康内为奥斯卡电影《教父》写的插曲,随着这部经典影片的持续热映,这支曲子也早已成为了世界名曲。电影中的教父,彻底颠覆了人们对黑手党阴森恐怖的脸谱化认知,他是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教科书式的典范:他教给所有的男人们,怎样打拼和成功,如何敏锐的洞察人性,如何做一个受人尊敬的领袖,在家里,如何作一个慈父。而看似平淡没有起伏的《贾布里耶的双簧管》,就是马兰.白兰度饰演的这个慈父的肖像画:将深深的父爱掩藏在没有表情的面孔下,只有偶尔从深邃的眼神中才能泄露出来一丝。它告诉天下所有作儿女的,作父亲的之所以如此努力,只是为了藏在心中最深处的一个愿望,“但愿他们不要活得如此艰难

风中的旧报纸

加了弱音器的小号孤独的吹奏着,有些思念,有些伤感,呜呜咽咽,怅然若失。它本身就是一张旧报纸,纸张泛黄,字迹不清,皱皱巴巴的,无助的在风中摇曳。但请,抓住它的一角!不要让它在风中飘落,不要让它这么快的就随风而去!那上面是一代人留下的足迹,是一代人的心酸往事。别相信什么共和国不会忘记之类的鬼话,等旧报纸飘走了,所有的痕迹都会被抹去,一点儿都不会留下,能留下来的最多是几座被抽去了灵魂的变了形的空壳雕塑。所以,请牢牢抓住这张旧报纸的一角,不仅是后辈人,首先是我们自己!保重自己,不要轻易放弃自己,尽可能把这痕迹原汁原味的保留的久一些,再久一些,在日记里,在李健的歌声中,在我们聚餐的饭桌上,流着泪絮絮叨叨那些陈年往事,对着我们自己。


“我的父亲在风中/像一张旧报纸

这是那一辈人留下的足迹/几场风雨后/就要抹去了痕迹

这片土地曾让我泪流不止/它埋葬了多少人/心酸的往事

啊!呜,呜,呜……



李健《父亲的散文诗》 - 视频在线观看 - MV精选 - 芒果TV

https://www.mgtv.com/b/290954/443198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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