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走出书斋去面对生态

  ——记中国作家科尔沁沙地奈曼治沙行

                             郭雪波

科尔沁，并不遙远，飞机从北京起飞刚一小时就到了。

当作家们走出机舱时，一下子惊诧：大地辽阔得一望无际，白云伸手可摘，像花儿般戴在耳鬓。王祥夫忍不住感叹，真壮阔！

    驱车前往科尔沁沙地腹地奈曼旗，来者二十位作家记者，要开辟科尔沁沙地上第一片中国作家生态林，大家在心里不由得兴奋起来。科尔沁，多好听的名字，意思是神箭手，成吉思汗胞弟哈萨尔领地，名称也因他而来，他是个能征善战的勇士、蒙古帝国创建者之一，也是一位神箭手，一箭射穿数个人，一把举起敌士如筷子般掰折。

那会儿叫科尔沁草原，牧野千里，富饶丰美，是真正意义上的“风吹草地见牛羊”。 这会儿叫科尔沁沙地，自清晚民国“出荒招垦”后植被全面遭破坏，解放后愈甚，翻耕出了浅浅植被下的无边的恶魔黄沙，到如今短短一百多年时间，这里便成为八百里瀚海——科尔沁沙地，由联合国命名。每年刮十几次沙尘暴，侵袭京津华北及日韩东南亚。

觉醒尽管迟，科尔沁人开始行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治沙。奈曼旗行动较早，成效也较好。两千年初，我来采访奈曼旗治沙劳模希日莫时，就与时任哲里木盟（现改为通辽市）副盟长的王治安商定，让内地更多人了解这里艰苦卓绝的治沙事迹，还有让我的作家同行们也面对生态参加到治沙行列中来。今日经多年筹划终于成行，我心中也不免感慨良多。

宝格图，有鹿的地方。位于奈曼旗巴音塔拉苏木（乡）北部一片白茫茫沙漠脚下。这片往日鹿獐成群的草地已成沙化较严重一方，也是当前奈曼旗治沙前沿地带。过去这里曾发生过这样一个笑话：白茫茫沙坨中走着一位穿绿军装的探乡军人，一头驴发现他后就狂追他，以为他是一丛绿草，吓得那军人拔腿就跑，那头驴一直疯追到村里才罢休。这笑话，让人心里堵得慌，笑不出来。獐古台村牧民巴图家的两只羊，因没草吃就相互啃对方身上的毛，啃成了一对儿光板羊，人见了以为撞着了鬼心生恐怖，还有村里牛吞啃旧河床泥肚胀而死等等。沙化逼迫这里的百姓奋起而反抗，开始了几十年艰苦卓绝的治沙事业，寻觅生存之路。

宝格图沙漠脚下，如今一片绿色葱葱。高凸的一座沙坨顶上，矗立着一块古朴的大原石，上边盖蒙着鲜艳的红色绸布，它的上空飘浮着彩虹和彩球。后边一片半绿半沙的沙坨子，便是我们这一行作家今天要栽下第一棵树的地方。悠悠的蒙古长调和马头琴声响起来，涌来了好多蒙古牧民，骑着摩托车或骏马，不远处的明沙梁上放有驼群。天空湛蓝湛蓝，仲夏的草原沙地凉爽得醉人，壮丽得醉人。

揭牌仪式，由我们这行团长关仁山和旗委王广权书记主持进行，二人联手轻轻揭下盖在大原石上的红绸布，于是铁凝主席亲笔题写的：“中国作家生态林” 几亇大红字镌刻在原石上，赫然亮开，在明亮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我正在拍照这一历史时刻，突然响起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吓我一跳，一枚小鞭炸响在我鼻头前，差点让我老脸开花。接着，向奈曼旗授“中国作家创作基地”牌子，作家们捐赠自己创作的书给奈曼旗，他们是：关仁山、梁必文、李贯通、梁平、陈德宏、哲夫、王祥夫、魏微、鲁敏、乔叶、林雪、还有我本人。另外同行的还有媒体记者和中国作协工作人员：王晋军、武翩翩、鲁晓东、尹萍、荣杰、李军杰、高伟。

仪式最后一项是，作家们每人栽下一棵自己的树，并挂上本人名牌。

石牌后边的那片沙坨上，大家开始争先恐后地栽樟子松小苗。樟子松（ Pinus sylvestnis var. mongolica Litv. ）又名海拉尔松、蒙古赤松、西伯利亚松、为松科大乔木，是我国三北地区主要优良造林树种之一，树干通直，生长迅速，适应性强，嗜阳光，喜酸性土壤，固定沙丘之天然林，防风固沙效果显著。和我们一起劳动的还有奈曼旗几十位作家和文学青年、当地农牧民,还有旗里几大班子领导。

北边不远处的明沙高梁上，矗立着一座硕大的雪白蒙古包。

从那里，手扒羊肉和蒙古王酒的香气，随着悠远的奈曼旗蒙古民歌《努恩吉雅》动人旋律，向我们这边徐徐飘来。

我们这一行中，不乏好饮者，如祥夫、贯通、哲夫、梁平、魏微、必文、荣杰、军杰等等 诸君都是此中好手。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眺望那里。

啊，好客而豪迈的蒙古草原！好客而有好酒好肉的奈曼旗！

                                于北京金沙斋   从科尔沁老家归来后   8月25日  改9月3日

下边贴些有关照片，请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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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揭牌《中国作家生态林》，石碑前集体合个影吧，前排从右数起：鲁敏、林雪、梁平、哲夫、布仁巴雅尔、陈德宏、郭雪波、李贯通、梁必文、关仁山、王广权、刘广玉、关文涛。最后排戴墨镜男人则是王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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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捐赠书，站在我前边的是奈曼常务副旗长、我兄弟，此次活动全仗他热忱而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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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栽下一棵樟子松，固定一片沙，绿化一块沙地。高伟、关仁山、陈德宏，左起第三个是郭雪波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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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作家生态林石牌前，与奈曼作家合个影，全是我的同族兄弟姐妹。杭福柱、白嘎丽、王金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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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人栽了一棵挂上自己名牌，然后大家再一起留个影。拿铁锹的样子，假如让你们想象到了什么，那跟咱们没关系，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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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行倡仪者组织者三条汉子。李玉山为奈曼文化建旗，竖了座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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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凝主席题字，将与科尔沁大地长存，永立奈曼旗这块古老而正恢复绿色的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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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叶、鲁敏、奈曼旗宣传部长陈静，如三朵鲜花盛开在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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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广权书记、李玉山常务副旗长，往后维护这片中国第一片作家生态林。也将年年接待一批作家来种树治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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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动后，歇息在石牌前，也抢拍一下。从后边数，李贯通、李军杰、陈德宏、梁平、鲁敏、林雪、哲夫、梁必文、荣杰、高伟、郭某、乔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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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歺之地——大蒙古包，飘出阵阵酒香肉香，还有优扬的蒙古长调-----大漠也豪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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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沒啥山珍海味，唯有烈酒和现宰手把羊肉，还有浓浓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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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棵老树被夹在两朵鲜花中间，不敢醉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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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高伟美的！比我和谐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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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量保持动作一致吧。老顽童装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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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夫在驼背上有模有样，梁平说他像走西口跑驼帮贩盐茶的，我觉得他倒像黒道入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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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美女在驼背上舞翩綪，名字正好叫武翩翩，《文艺报》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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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学对话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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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严肃而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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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仁山讲这话时，茅奖评委们在北京正在决定他命运。《麦河》呀《麦河》，你要是金子河就好了，可惜，失之交臂。兄弟，重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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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夫和三位美女作家。林雪是个诗人，神色总在雾朦胧梦朦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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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这位黑镜大侠。他解释开会戴黑镜，不是装酷，本是一副近视镜。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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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欣赏旗乌兰牧骑舞剧《努恩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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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歌《努恩吉雅》说的是少女努恩吉雅嫁到远方思念家乡，一改成被王爷抢亲，就变得不纯朴了。穷牧民姑娘嫁进王府，天上掉馅饼，巴望不得哩，嘿嘿。不过大家觉得舞和歌特好，尤其这位轻佻的少王爷演得最成功。无心插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