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给儿子取名字时的趣事
(2008-11-27 23:3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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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随笔文化杂谈 |
我家儿子,小时顽皮又伶俐。生时体大,足足八斤重,剖腹取出。
当时为这八斤重的儿子起名,我们两口子可是颇费了些脑子。出生前拟定为“少阳”,可月子里患“新生儿肺炎”,差点夭折,疑“少阳”有少阳寿之嫌,赶紧作罢;后受“紫气东来”之语启发,改称“紫光”,可有人说连着姓叫“郭紫光”,含有“锅子光”之谐音,要一生饿肚皮,我一想上代祖宗都饿过肚皮,咱就别让孩子再承袭这一传统了。于是有朋友戏称那就叫“锅有肉”得了,当然,更不好用此类太务实之名;偶尔医院医生把那临时用名“紫光”写成“紫夫”,我心一动,“紫夫”乃赤条条一汉子也,有意思,就叫“紫夫”吧,可叫了一阵儿,又觉得儿子这辈子赤条条来赤条条去的,总是欠点“雅”。到底叫啥好呢,方案一次次被推翻,后来偶尔翻小儿出生日记写有:“小儿生时胎体大不入盆,剖腹取出;哭叫有力,净重八斤” 等字样,我灵机一动,索性暂时就先叫“八斤”吧,长大些再起合适的大名。妻子拍掌拥护。于是,北京地安门鼓楼东侧的一座四合院里,不时传出“八斤!八斤!” 的呼叫声,不知底细的人还以为上海大作家“巴金”莅临了这座老四合院了呢(巧的是我们这大四合院是当年丁玲创办文学讲习所的大院,后成为中戏宿舍)。有些文人朋友到家坐客,我喊“八斤”小儿来见叔叔阿姨时,他们闻之瞠目,疑我怎敢给儿子起名叫“巴金”呢,大有亵渎文坛泰斗之嫌。我赶紧解释一番,此“八斤”非彼“巴金”,是谐音,是极俗极平常的重量单位的数字“八斤”也。
小儿“八斤”,成长时跟他名字一样趣事不断。会走路之前不会爬,老在原地张着手蹬着腿可身子不能往前拱,周岁时却突然自己扶着墙走起路来,整个越过了儿童时期“爬行”阶段。四五岁时喜欢乱涂乱画,有一次我从出版社下班回家发现,家里的沙发上方白墙上贴满了他在幼儿园和在家画的画儿,八斤的手和脸上全沾着浆糊,还告诉我这是他学别人办画展,这着实使我吃惊不小,少不了夸赞一番;他那会儿对画画儿很着迷,见什么想画什么,有一次在动物园隔着玻璃描画里边的大猩猩,突然大猩猩向他扑过来,幸亏有防护玻璃隔着中间,我十分不解大猩猩的举动,也许是他鲜艳的红黑衣服吸引了它。这只猩猩,一直在笼子里边追随小儿八斤不放,从东到西,呲牙咧嘴,不停地张牙舞爪。我猜想,或许这是它的一种表示友好的方式吧,可小儿八斤怎么消受得起呢,吓得他赶紧跑出猩猩馆,逃之夭夭。
“八斤”到了上学年龄,可大名儿还没起好,我们两口子又焦灼起来,总不能就叫着“八斤”送到学校吧。妻子是“中戏”老师,从香港朋友那儿借到一本叫“姓名学”的书,演绎推算,套“斤”字谐音“金”,再顺延选定两个名字:金达和金霖,叫我最后拍板其中一个。我唤来小儿八斤,让他自己选。他歪着头爽快地说:“我喜欢金达!” 我问为什么,他答说没什么,叫着顺口。显得很自信。我心里也赞成“金达”,与蒙古语“吉达”(戟之意)相近,又可当做蒙古名字。
终于,儿子的名字这样有了定论,还是他自己拍板决定的。其实此名没有什么特别含意,妻子说只有意会,如“锅”子是“金”子“打”(达)的,“锅”子“禁”得起“打”(达),结实不坏,前程“金”子般远“达”等等,不一而足。俗也罢,雅也罢,不打算再换了。最终想通,名字就是名字,符号而已,不可能起名叫“总统”果真就当总统,要不然满世界全是“总统”了,那多没劲。
现在儿子已长大,正读研究生,背着我还完成了一部长篇小说。没让我看,大有“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样子。呵呵,真不亏是我儿子。今日想起这些,颇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