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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得,武二杀人如麻,却从一个女人开始。
莫不是英雄不耐风情,武二海量,却饮不了潘金莲那半盏儿残酒。
武二心中没有女人,二郎眼中只有虎。
可惜那潘金莲不是虎,她只想做个女人:
“叔叔寒冷?”
“叔叔向火?”
“叔叔饮个成双杯儿?”
“叔叔......”
二郎不是为温情所生:“倘有些风吹草动,武二眼里认的是嫂嫂,拳头却不认的是嫂嫂!”
二郎的拳头吓不了一颗膨胀的心。没有爱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潘金莲继续寻求,哪怕变成一只飞蛾,她也要飞向光明。
武二是她途中的光明,可武二没有接纳这只飞蛾。
对一只飞蛾,武二无须用拳头,更无须借酒。荒郊野外,无主坟中,多了一具无头无心的飞蛾残尸。
莫不是英雄遇不得美人。
武二再次杀人,偏又是从那玉兰的小曲儿开始。
推杯换盏中,但得好酒,管他的别有花样。
才听了玉兰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便有了“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夜走蜈蚣岭”。
酒性已起,杀心已起,杀性已起!
一路杀来,方显英雄本色。
什么以身设局的贱女人!什么见钱要命的狗公差!什么只手遮天的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什么欺男霸女的王道人!
二郎只嫌刀头不快,这等肮脏家伙,休问男女,且纳头来!
“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鸳鸯楼上,白壁间,八个滴血大字。
杀人,但武松没忘冠上“打虎”。
是英雄书写了打虎的传奇,还是打虎造就了英雄?
梁山之前,景阳岗便是武二的高峰。
这个高峰是用酒隆起的。
一扑,一掀,一剪。莫不是这虎也学得一身好武艺?
一只虎算啥?能饮得十五碗好酒么?武二喝下去的不仅是酒,武二喝下去的就是那份胆量,还有那冲天的豪气。
刚刚喝坏了“三碗不过岗”的招牌,说不得一并打坏了这只孽畜。权当发了一回汗,将那疟疾与柴大官人的怠慢统统挥发了去;教那宋哥哥没枉了十里相送,更莫辜负了宋哥哥相送的银子。
要不是大哥的银子,那来得那十五碗好酒。
莫不是大哥的银子和酒成就了一个打虎英雄!
孰料到,再与宋哥哥相见,二郎却在醉中打狗。豪气冲天的二郎只有一张度牒,一顶戒匝,一挂数珠。醉眼朦胧中,二郎多么希望再遇一只虎。
十字坡的酒旗下,孙二娘将武二变成了行者。
但武行者终究不是出家人。
武头陀依然喝大碗的酒,杀该杀之人。
行者只问自己的心。行者不再信那官府,行者上了山。
大哥说:“如得朝廷招安,你便可撺缀鲁智深、杨志投降了。”
大哥,武二是曾想过招安。但招安有与这花和尚畅饮快意么?
且将此生换酒来!
“今日也要招安,明日也要招安。冷了弟兄们的心!”
冷了心的行者还是随了大哥的愿。
大哥,这条手臂送了你吧,战可以打,血可以流,命可以丢,酒依然喝,官,俺不要。二郎是个行者!
六合寺中,陪了林豹子,且在花和尚的坟头,打开好酒,兄弟,俺们再来一碗!
二郎抚着断臂,权当景阳岗上那根打折了的哨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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