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天似孩子的脸，昨日还是狂风大作，今晨却是艳阳高照。昨晚为阿姨工资的事，我这个“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家不作主。”的人，听阿姨谈了她的难处，回房间与老哥通话，再按老哥旨意和妈妈的阿姨电联，涨工资。

今晨，照例去母亲处请安，也许因昨晚才给阿姨涨了钱，气氛格外融洽。老太太正大口大口地吃白薯，阿姨里里外外地忙着，她脚步特别轻快。我妈因眼底黄斑已经基本失明，但耳朵特灵。虽然脑子有些萎缩，可心里特明白。

我像往常一样，进了屋，边和阿姨交待着事情，边一屁股坐在老妈对面的沙发上，看着老妈的好胃口知道今天无大事又顺利通过。“妈，昨晚睡得好吗？”“嗯，浑身疼。”老妈答道，一点儿不耽误吃东西。“我也疼。”我说着捶打着酸痛的腰。“呵呵…”老妈笑了。我有时真觉得她看得见，要不她怎么笑了呢？是听见老丫头把腰捶得砰砰响？还是母女连心？

我如果在家，每日最少看两次母亲。老妈起得晚，用她的话说，“醒了又没事儿，你们不要打扰我，我做梦呢，老被你和妙茹的说话声吵醒。”所以我有一个习惯，拉开窗帘，本能向对面窗看去，老妈家的窗帘如果也拉开了，我才过去。有时下午打个电话问个安：“老妈，沒睡午觉？干嘛呢？”“醒了，没起床，在玩呢。”玩呢，这就是在胡思乱想呢。晚上又要给我出新题了。

我和老妈在洒满阳光的房中有一无一的聊着，阿姨又给妈妈端来一碟泡菜，一碗窝了鸡蛋的阳春面。她自己也坐下开始吃早餐。我说：“妈，今天天气特好，让妙茹推您出去透透气吧。”“不去，冷。”老妈就不爱动，每天我都和阿姨为此事一唱一和地演戏，今儿又开始了。“是，我们一会儿就去院里的小菜棚，你看看想吃什么，帮你带回来，我推奶奶一块儿去，给她买好吃的。”阿姨接着我的话茬说。“不去，我又看不见，你自己去，我在家躺着。”老妈把白薯斯文地吃干净，丢掉白薯头，对我们的劝说根本无动于终，又端起面碗，继续吃。“妈，我要妙茹买菠菜，咱们好包馄饨。”这是我的杀手锏，一说给我买东西，老妈定会出门。“那好，你还有什么事，我们办。”我笑了，我哪里是要包什么馄饨，就是让老妈活动活动。“我妈真听话。”我表扬着老妈，老妈一听很得意快乐地来了个贯口：“我是一个能吃的妈妈，一个听话的妈妈，一个懂事的妈妈，一个可爱的妈妈，一个知足的妈妈，一个有福的妈妈。”我和阿姨看边吃边这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妈妈”的妈妈，我们轻声笑了。你说，这么能吃能说的87岁老妈谁能比得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