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的史诗》泾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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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了。92天的拍摄终于结束了。句号画在我身上。芜湖过来的记者告诉我,在芜湖结束工作的最后一个镜头是我的。泾县,全剧拍摄结束的点儿又打在我身上。
晚饭过后,一场1.8的夜戏开拍了。全景拍完后,先拍赵薇的近景然后拍我的。所以她比我早杀一会儿。她的最后一个镜头内容是,哭着向我解释,却被我打了一耳光。说真的,我下不了手。每次我打完人都会说对不起。都会给被打人买点什么。虽说是演戏,可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赵薇看出我的犹豫,把我叫过去说,妈,没关系,真打,一定要真打!摄像师解琪的声音传来,要真打吗?赵薇回答,当然。一切就绪。李导开始喊,预备,开机,解琪答,开机了。李导一声开始!只见大颗大颗的泪水串串从小赵脸上流下,我边在画面外帮她搭词边做好准备,我不希望因我的失误来第二条让她受两次疼。镜头一次过,一遍掌声。带着泪的她杀靑了。
该我了。站在位置上的我一直听见小赵在导演那屋又咳嗽又吸鼻子,我知道她戏中的劲儿还没过去。我不管灯光孙大师的吆喝:我说,嘿,嘿,对光呢,哪去?就一步跳进导演屋问道,怎么样?小赵用被泪水润得亮晶晶的大眼晴望着我,面带笑容,嘴里一劲儿地说,没事沒事,我就是这样…。我做出一个痛苦的样子说,噢—!我的心在滴血。全屋的人都笑了,小赵那挂着泪痕的脸笑得最开心。我又跑回拍摂的位置。灯光还在调整。不一会儿赵薇拿着手机跑进我的光区,嘴里发出咝咝的声音,自拍起照片来了,刚才戏中被打的事早己忘记了。我就要开始拍了,她才調皮地说了声,不给你捣乱了。轻盈地跑出画面。我心里在笑,一个多可爱的姑娘。
我的最后一个镜头是抓起桌上的杯子向镜头外苏菲站的方位砸去。我现在那怕用一点力,骨折处总是很疼。今天拍了两次砸杯子,(一个全景一个近景)一次打耳光。我这受伤的右肩啊…杯子准确落地,也是一遍掌声。92天以来,最后拍摄的一场戏中最后一个镜头顺利完成了!真的杀青了!
人们打开香槟,笑着叫着。92天辛苦的人们啊,要回家了。我没有参加人们的欢庆,摸着黑(灯光已装车)走进服装间,那里只剩一双拖鞋一套衣服了。七十多岁的房东大娘专为我送来个手电,我谢绝了,拿出先生在京帮我准备的袖珍手电,在微弱的光柱下,忍着一身的疲劳与酸痛,在服装员小方的帮助下,脱下田妈的服装穿上自己的衣裤。这一刻田妈这个人物已成过去,她离开了我的躯体。小方细声细气地说:“方老师,这是我最后为你服务一次,我会挺想你的…”我马上截住这位湖南妹子的话,“那里,总会遇到的!谢谢你对我的关照。”大门处两位跟妆助理在叫我的名字。她(他)们像每天一样,扶着我走出漆黑而泥泞的小巷。
明天一早,大家各奔东西。坐汽车的,坐火车的,坐飞机的。我虽不知我的机票是几点钟。但我知道,家中的亲人在等待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