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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老师情感 |
分类: 艺术 |
做为学生的我赶快打电话向老师道歉。老师淡淡带过,只强调多日没笑容的干爹如何一看到我和哥哥就大笑。谈话中得知老师的先生,早已是我干爹的人得了严重的缠腰龙。我一边怪二老为何不告诉我,一边赶快联系我同学康云大夫前去看望。罗老师说了好多怕麻烦我的话,又是谢谢又是…。
电话这头我羞愧难当。往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文革时我十二岁,十五岁我下乡插队去了。十七岁时,一个热心的杨阿姨把我带到罗天婵面前,学声乐。杨阿姨介绍了我的情况,罗老师听了听我的声音,罗老师就收下了我。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女高她是女中音,我要往话剧方面发展声乐是副课,当时已经很有名的罗天婵之所以收我为徒,是因为我是一个父亲有历史问题的知青,她要拉我一把!
日子一天天过着,在与罗天婵学习的两年时间里,她不光没收过我一分钱,我还时常在那吃饭,当然粮票是没有的。她是客家人,姥姥每年过年都要做许多广东点心寄到北京来,我定被叫去大饱口福。记得有一次罗老师去天津演出,带回来—些螃蟹,我那时才交男朋友,于是我与现在的先生一起去吃蟹。当我们进门的时才知道螃蟹不多,每人只能吃一个。罗老师忙前忙后的蒸上留给我们的螃蟹,看着我们吃下肚,笑着说自己吃过了。后来我吃过许许多多螃蟹,但那次的印象最深,它的鲜美至今不忘,不忘的还有老师坐在桌边的笑容。
回忆与老师学习的时候,她很严厉,上课时从不费话,下课时是我的长辈,朋友。家里没钢琴,我们每次要到团里琴房去上课,一星期两堂课。每到上课的日子,老师和我放下碗就走,洗碗的任务全留给干爹。下课后我们要走一站路回到老师家,干爹再从四楼上扛下自行车驮着我到108车站,看我坐上车才回去。暑往冬来,从未间断过。
一日天降大雨,老师正怀着她第二个孩子,肚子老大,行动很不方便了。我看着窗外渐黑的天色和不停的风雨,心想老师今天不会给我上课了,于是就坐进被窝看起书来。第二次回课,罗老师并没批评我,只是淡淡地说:“上次你没来,我穿着雨靴打了伞,到传达室等了你四十分钟,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否则你会来电话的,哦,我还给你带了一把伞和电筒也没用上。”老师不高的声音,字字烙在我的心上。,那时候打电话要去传达室,我懒得趟水就没打…我低下头一字也说不出来,从此,这许多年来,我几乎从不爽约不迟到。老师的严传身教,比打骂都管用。让我记了一辈子,什么时想起什么时候热泪盈眶。
罗老师只有两个儿子,我当然就成了她女性饰物的继承人,她出国时带回各种当年的稀罕物,什么发卷、丝袜什么的,她总说自己手糙啊,用不上之类,通通送给我,我老也忘不了老师看我用上这些稀罕物时那喜悦的眼神,从心里感到高兴。
咳,我不知道给老师添过多少麻烦,我自己混然不觉,几十年了,心里早已把他们当成一家人。现在有时抽空和先生想带他们出去走走,可他们老是回绝,不想给我添一点点麻烦。想到这些我就眼圈发热,心发紧。二老现而今已是七十好几的人了,我不知如何才能报达他们对我的师恩!好不容易在电视上说回老师的名字还写错了…唉,不好受!只好默默说一声:“对不起,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