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教授抄袭作弊的丑闻好像不少,于是各种议论多了起来。“专家学者”的神圣地位瞬间不保。为何?都怪罪社会是一种最好的解答方法,我们可以把象牙塔不再神化,可以把权威拉下马来。但是冷静一想,那些不是在文革已经实现的路径吗?今天的社会还有形成草根和精英水火不容的环境吗?理想的状态下,教授就应该是治学研究都严谨,成果和思想都经得起后辈敬仰的人,所以他们的文章和成果就应该是完全由自己的“说法”。不过我们想想今天的知识来源和结构的巨大改变,是不是有些看法也要与时俱进了呢?最近看了一本书,查建英的《八十年代》,里面访谈了阿城,他谈的最多的是知识结构。他觉得自己之所以成为作家是因为文革时期,所有的同学都被要求读一样的书,而他因为出身不好,没有机会。反而去琉璃厂看老书,最后不一样的知识机构导致他和大多数人选择的道路不同。这段话和我的主题是啥关系呢,不急,慢慢说。
既然知识结构注定我们人生轨迹的差异,那么我们看看最近几年再获取知识这条路上,出现的重大改变吧。当网络世界开始攻陷我们的传统教育路径,我们获取知识的路径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改变。日本在20世纪出现了“吞时代”,“吞”形容了当时的年青人通过网络获取信息和知识的生动形象。这几年,中国的网络发展也出现了这样的“吞时代”。梁文道在他的《常识》里也写道,过去他要想知道心爱的球队的信息,每周需要通过体育新闻获取比赛场面,在看完了其他新闻后等待几个画面。然后去国外平面媒体上收罗相关信息,那时候,谁更愿意付出时间,谁就有机会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而且是一些公共信息的基础上成为专家一类。现在,如果要了解一个球队,通过强大的搜索引擎,就可以找到官网,还有其他各种零散资料,你可以搜寻过往的资料,并梳理出脉络,成为某个专项的研究高手。其实还包括各种专业的知识。学习变成一种无需其他人知晓和领导的行为。(韩寒就嘲笑过陆天明那些老派作家,不知道搜索引擎改变了年青人获取知识的渠道)。专业的知识都不在高不可攀,有心的人可以在某个特定的专业分化下寻求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那么也就是说,
今天,教授也好,还是学生也好,其实面对的是一样的教育机会,获取知识的渠道。所以权威不在神圣,知识面前,大家一样从头来过。过去是一条如何的路径呢,如果学校是名校,图书馆馆藏够丰富,那就读,四年大学下来看过过百本书,但是和馆藏比起来还是少的,所以又很多冷僻的书还是没有读到,现在,再冷僻的书,也可能有人在网上阅读过。这样一来,抄袭很容易,按下复制粘贴就可以了。但是被发现也变得容易了。关键字检索就好像抓违章的警察,在那里等你呢。
技术的进步从来是伴随着某些“既得利益集团”的“牺牲”的,工业革命让刀耕火种的社会被奴役的,那么网络革命呢,让精英文化被颠覆?
前段时间有两个上了年纪的大陆学者在香港讲课,其中那名女学者就感叹,过去自己一上课,就觉得学生的眼睛里充满渴望,自己讲什么都有人喜欢听。但是最近却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下面的人们都好像已经听过,讲的人不自信,听的人已经知道,所以课越来越难讲。是呀,你无法知道沟通的对象究竟知道些什么,学识有多深,沟通真是难起来。过去人们还能通过个人经历去判断一个人的知识能力,现在却已经无法简单去判定了。
回到作弊的事上。作弊的人恐怕是心存侥幸,却不知道,现在揭秘的人不一定是某个学术上对手,可能只是一个隐形的“手”,就可以破解你的侥幸,而网络让这些可能变成一种强大的覆盖,你无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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