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俺评职称的事儿
确切的说,是关于我不评职的事儿。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以此类推,不想评高职的老九也不是只好老九呀,我为什么就放弃了呢?这说好听点儿叫淡泊名利,实际上就是不求上进,严重一点说,简直就是自甘堕落嘛!
那我为什么自甘堕落呢?一个字儿,笨呗!但这其中原委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有兴趣可慢慢闻起来。
俺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毕业的——这样说显得历史悠久一点,准确的说是1995年,到现在也有漫长的27年了,目前是中教一级,2006年评上的。同样的教龄,正常情况也应该是副高或者正高了。俺也不是没有机会,都错过了。
怎么错过的呢?这还得从头说起。
俺们的初级职称都是自动晋级评定的,刚开始参加工作时是在乡镇中学,每个月195米,本地出于对人才的重视和榴莲,每个月扣罚50米,要扣满十个月年,怕俺们跑了——这个担心也不无道理,因为离县城近,哪个乡镇一直是通往县城的跳板,人员流通量很大,很多都是待上一年半载,然后就八仙过海的调走了,所以地方上也很着急,但是又没办法,能走的都是地方上拦不住的,所以就初次下策,扣你一些红高粱!很奇怪,冒号们解决问题的首选,总是损害,而不是增益,可能是白起霍光年羹尧们一路留下来的恃宠而骄的教训使然吧。虽然那时候500米也不少,但真想走的,就不会把他放下眼里。只有俺们这些小农意识严重的农民的儿子,没有个什么表叔也没有个干爹,知得死心塌地扎根基层靠天吃饭了。
300多米的工资挣了N多年,过来人都是到,那时候是乡财政,而乡里虽然没有一天不再搞建设,却没有一天不缺钱,老师的工资总是最后想起来,最健忘的一次,过了半年才想起来,还是因为俺们的呻吟声大了,冒号们才听见。那是一次两边感觉迥然不同的经历,最后留下了一个定论:XX镇的老师们难斗!没办法,都是人,得吃饭,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也不能饿死吧。
还是说评职称,自然晋级中二后,根本就没想过评中一的事儿,年轻嘛,很多事比评职更有意思,读书呀,打球呀,打扑克呀,喝酒呀,当然,还有找朋友。等俺想起这事,已经浪费了四年时间了,同时毕业的同学很多已经评过了,于是,俺也随大流,准备各种硬件,校级县级市级各级证书和荣誉,教学的,教研的,好在那时年轻,斗志昂扬,基情满满,那些小红本本也挣了一些。还有所谓论文,这个不消多说,这个前规则过来人都懂,谁能在省市级正规报刊发表学术论文呢?俺也是随俗,麻烦了孔方兄,暂时忘了那句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的话。
有了县级荣誉,有了市级荣誉,学校这关和县里这关当然顺理成章的通过了,但决定权在市里,所以参评的人都不踏实,因为每次都有通过率,都会有几个倒霉蛋,都是一样的折腾,谁愿意中奖呢。到这时候,如果不做点啥就觉得对不起自己了。现在回头看看,那时乡镇学校专科以上毕业的不是很多,评中一的名额并不少,评职也不是个难事儿,根本不用折腾,但话说回来,谁也不愿意再折腾一回——层层的评比、打分、核对、复印、装订,还有各种堤防和打探太麻烦太消耗。
评过中一三年后,就可以参评副高了。但和中一相比,评副高就难多了,计算机要过级,对证书和荣誉的级别和数量也有了更高的要求,所以,按部就班的上课就不容易办到了,很多人多年当班主任,有了县级市级甚至省级荣誉,却仍然评不上,没办法,别人证书更多,级别更高,国家级的都有。
竞争逐渐激烈,逐渐变态,出现了很多打擦边球的荣誉,什么某联的,某某委员会的,某办的,某联合会的,有的跟教育教学八竿子打不着,但是也算分,还有些本本,也盖着红章子,但是你绝找不到它的来源出处,于是,各种反映,各种抗议,各种红口白牙,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这一通折腾,非大心脏不能承受,像我辈胆小怕事的,只能溜边避让,唯恐被溅了唾沫或被眼刀刮上了内脏。
本来俺2009年就该参评副高的,结果到了2011年自感条件基本具备了才敢掺和。没办法,脸皮不够厚,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意思坏了面皮。再说证书真是不好挣了,僧多粥少,不光是工作能力能解决的了,可其他能力咱又不具备。再者不屑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地走下三路,说白了就是笨,专心上学十几年,被孔老二的仁义礼智信洗脑洗得差不多了。
可那一年俺有了个去县城教高中的机会,这暗合了俺一直以来在世俗关系网过于密织的乡镇怀才不遇的潜意识,毅然决定挪个地方。
这一挪,也挪没了俺那一年评副高的机会,也可能是俺这辈子评副高的机会。。人走了,乡镇中学里的名额取消了,刚来高中,高中里也没咱的份儿,而且,高中的副高名额更少,竞争更激烈,而且且,乡镇的世俗是俺能理解看透的,县城的世俗是俺理解不了也看不透的,人多了,情况更复杂了,没办法,只有等。
再一个重要原因是俺婚姻的变故。一想起那几年俺就头疼,不愿提,不是三天五天能说清的,非要用点词儿来表现,只能是千头万绪鸡飞狗跳一地鸡毛晨昏颠倒伤心欲绝欲哭无泪百口莫辩无可奈何------总之,最后在2016年,俺光荣地被离婚了,之前的那几年中,俺一直处在迷糊状态,根本没有精力想评职称的事儿,而且,在此期间,俺的各种证书和证件——除原始毕业证和身份证中一资格证外——全都不翼而飞。俺还能说什么,这就是昏阴的代价,这就是对年轻冲动的惩罚!啥也不说了。
当一切尘埃落定,评职也基本无望了。很多基本的硬件俺都没有了,比如本科毕业证,普通话证书等等,而且,评副高也有了更高的要求,比如得支教一年,可儿子还小,俺根本离不开。同事朋友也曾让俺去补一下那些证件证书,谈何容易,一想起那些重重地关节手续,俺就头大了。再说,那时候的证件还没入网,存在过的证据都没有,怎么补?荣誉证书,时过境迁,有的连发证机构都没了,有补的吗?
看着周围一起毕业的同学一个个都评上了副高,都涨了工资,也曾阵阵失落,心里不平衡呀,咱差哪里了?活儿没少干,力气没少出,班儿没少加,成绩也不差呀。但没办法,谁叫咱硬件都没了呢。退一步讲,即使那些东西都在,俺就能评上了?基本还是不可能,长江后浪推前浪,那些年轻人更有精力,更有干劲,也更适应现在的形势和游戏规则,也就有了更多的证书和荣誉,我辈老矣,不能望其项背,已经到了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时候了。
于是,俺就彻底绝了这个念头,死心了,躺平了。没了奢望,心也静下来了,踏踏实实的上好每一节课,高高兴兴上班来,平平安安回家去,尽到该尽的义务,照顾好父母,把儿子养大,过好自己每一天的日子,争取多那几年要老金,不是挺好吗?
其实,这条路上同行者很多,岂独伤心是小青,各有各的原因。同一办公室的小贾,小俺两岁,到现在中一都没评上呢,用她的话说,不愿折腾,一想这事儿就心烦心乱,太影响心情,评上又能咋地?何必呢?
想想也是,高职称能证明什么?能力强?贡献大?未必吧。但能评上总有些过人之处,但过人之处又各不相同,但真正能力强贡献大的有多少呢?职称高工资高啊,这倒是真的。可想想多出的工资也就是个评职的操心费和磨损费,也领不多少年了,退休以后——以后也没有退休了,都是养老保险——那差距就更小了。再说的露骨一些,这些散碎银子或许能带来些小欢喜,但他改变不理你的阶层,更改变不了你的命运,对于你在这个地球上的存在位置几乎没有影响,何必为了它而焦虑伤神呢?有了它你也成不了仙,头上也闪不出光圈儿,高血压也不会降下来,眼镜也扔不掉,头发也长不出。没有它呢,你照样喝酒吃肉,天还是蓝的,水还是绿的,姑娘的酒窝还是醉人的,一句话,人这一辈子就图个快乐,而快不快乐又不是职称能决定的,值得高兴的事儿多了去了。
有的人还不死心,就是跟自己过不去,还提啥合理化建议:建议划定年限,让老师自然晋级。别逗了,这是想瞎了心了吧!也别太高估老九门的德行,你拍着良心说,都那样了,你还会加班加点吗?你还有进取之心吗?你还会力争上游吗?说白了,职称就是悬在老九门头上的一根胡萝卜,切近而又遥远,也是追在屁股后面的一跟棒子,似动又非动。这就是冒号们的御人之术。
这样的胡萝卜不要也罢,白菜豆腐不一样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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