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后刚歇了两天,今儿单位让全员到岗,重新分配任务。
学生们一早就到了,还没考试,自然升级,都忙着搬桌凳换教室,地上掉落了些书本纸片笔芯,但匆忙熙攘的脚步无视它们的孤独和渴望。我顺手捡起一支涂卡铅笔,里面还有铅,只是外皮蒙尘,它就像一个落难的流浪女子。
早起天就阴着,有春天特色的雨滴落行不紧不慢,这会儿却忽然急起来,打行廊桥旁的法梧叶子哗哗响,地面很快湿了,明晃晃亮起来。
学校群里还没公布任课分配,李姐笑称就像秦始皇去世一样,还密不发丧。反正也不知道干啥,难得清闲,得充分利用几个小老太太热热闹闹地八卦了一节课。为避免被炸晕,俺戴上耳机,回看勇士和绿军的G4。第二节快下课时,群里发布了新的岗位安排,我、大健丶闫姐继续留高三,师姐、老陈、丽娟接高二,小刁去了高一。
高考前,几个人就有各自想法,老陈说身体不好,只能教一个班,哪怕教高一也行;师姐也想从高一教起,毕竟半路接手不好顺,不过她并没有向组织提;小刁半年前就跟领导说了,打死不再当班主任,哪个年级随便,往后的时间就只想按部就班地上好课,多读点书,充实自己;李姐一度在任不任课的问题上摇摆,但她也不好向领导说,毕竟自己主动要求延迟退体的,当时和闫姐几个答应要坚持在一线的;闫姐没说啥,一切都在行动上了,闫能能不是白叫的,家里无事一身轻,她就想留高三。俺就简单了,向来就是共产党员的高风亮节,把自己定位在一块半头砖的高度,哪里用哪里搬,补不了天,补个老鼠洞还是可以的。
当然领导考虑得周全,既得顾全大局,又得尽量照顾个人的情况。学科年级组长必须大循环,年轻代课老师不能教高三,经验不足嘛,班主任尽量不换,不说收入,调教好一个班也不容易,当然吃不了的也得的兜着。其它有想法尽量满足,这些人安排完了,俺们这些砖头放哪儿就跟据窟窿大小了,比如大健接了个班主任,闫姐年纪大,都是一个班,俺是两个班,毕竟老衲的头上还有毛嘛!
中午下班时雨小了,饶过了俺们。
下午老陈师姐李姐在学生的帮助下,把电脑等东西都搬走了,原高三语文组正式解散。就像朱自清先生所说,去的尽管去着,来的却已经进门了。志娟,小杰,小贾,小耿,小高,庆瑞几个是跟班上高三的,其中小高、小耿是班主任,另有居处。这样,办公室里志娟丶小杰丶小贾丶庆瑞就补了老陈丶师姐丶李姐的缺儿,从而新的小团体就诞生了。
虽然还是阴盛阳衰,但老陈一走,肯定耳根清净不少。几个老太太都闹更年期,像几个活动火山,但就数老陈反应大,一天到晚絮絮叨叨,神神叨叨,别人一句话就可能点着炮仗,发脾气,甩脸子,时常闹得空气如弓弦一样紧张,让人快活不得。又时间因为一个词式无端地快活起来,山洪一样无法阻挡。老陈自己就是一夲生旦净丑全活的戏。
明天开始正式上课,铁打的学校流水的学生,又一个轮回开始了。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