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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小说《给你一个梦》

(2013-07-02 17: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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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个梦》

短篇小说

创作谈

漫谈小说《给你一个梦》

 

□小  

 

 

 

《给你一个梦》是我写得最好的一个小说。二十年前我这么认为,二十年后,我还这么认为。

至今我仍清晰地记得这篇小说产生的背景。

一九九二年年初,《飞天》杂志的编辑老师通知我参加在他们在甘肃成县举办的小说笔会,具体时间在五月,大约十来天,要求至少带一篇小说稿,在笔会期间改定之后,年内《飞天》要出一期笔会专号。《飞天》通知我参加笔会当然是有原因的:一九九一年,我的短篇小说处女作《野山》刚刚获得该刊的短篇小说征文二等奖,因此,该刊的编辑老师已经把我看成了他们发现的文学新人。能够参加《飞天》杂志举办的笔会,我很激动。我那时刚刚发表过《野山》这一篇小说作品,这意味着,我又有希望在《飞天》发表一篇小说,对我是个很大的诱惑。我是带了两篇小说去参加笔会的,带了两篇是因为我对两篇都不怎么满意,却也没有其它的作品可带。负责联系我的是刚到《飞天》不久的年轻女编辑夏景,听说非常苛刻。我把两篇小说都给她看了,其中一篇,当即给她毙了,另一篇,说是构思还可以,但没有写好,她让我笔会期间修改出来。

我在成县上过学,本地有不少同学朋友,再次回到成县,朋友们来访的、请玩的,很多。干扰也很大。我却迟迟找不到切入点,很着急也很苦恼,于是常常和朋友们去喝酒什么的。笔会期间,我跟后来调到《飞天》的张存学住一个房间。修改作品的进展,夏景一天会问我两三次,虽然都住在县政府招待所,却因为常常找不到我,她就常在深夜或在我还未起床的时候,到房间来问我、催促我。一转眼,七八天过去了,作品的修改,我仍只字未动,心里着急,却又束手无策。

有天晚上,我又跟朋友们出外喝酒,午夜才归。我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张存学和他两个甘南的朋友,正在喝酒。邀我加入,我说已经喝多了,不能再喝了。我本想睡觉,却突然有了感觉,于是,摆好桌子,拉开架势,打算写小说。张存学发觉我要干活了,说,我们到另外的房间里喝酒去?他是怕影响我。我说不用。我是真的不用。一间小小的房间,靠窗的那端,他们三人猜拳喝酒,非常吵闹,另一端的角落里,我却在奋笔疾书。我知道谁也不能影响我了。

两个小时后,喝酒的散了,张存学跟我打了个招呼,也睡了。我继续写着。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写完了,我连想也没有想就添上了标题,将稿子搁在枕边,睡了。整个写作的过程中,我没有修改一个字一个标点。这一次写出来的,跟我带到笔会的原稿相比,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这当然是夏景提议,我当时虽未答应却也是默默接受了的,不然,我肯定不会重新写。

第二天清早,我睡得正香,夏景又来了,她俯在我耳边,叫醒了我。我说让我睡一会儿,稿子已经写出来了,你看吧。她迫不及待地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没问题,这一次肯定成了。说完将搁在枕边的稿子递给了她。夏景站起来,又坐在床沿上看了一会儿才说,你睡你的吧,我拿到我的房间里看去。估计是,她想给我留出起床的空间,也有可能,是小说的开头部分,已经引起了她的兴趣,她要静下心来去看看。谁知道呢?夏景走了不久,又来了,一脸高兴地说,太好了,我已经看完了。

笔会期间,夏景跟我形影不离,我们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距离笔会结束还有几天,她又向我透露说,到目前为止,《给你一个梦》是这次笔会上写得最好的作品。又过了两天,夏景悄悄地跟我说,《给你一个梦》她还没有正式提交给主编。她的意思是,让我回去之后,另写一篇给《飞天》寄过来,应付差事,她让我把《给你一个梦》投给更有影响力的刊物试试。她还说,《给你一个梦》要是给了《飞天》,很有可能,会被埋没。我当时就对夏景说,比《飞天》更有影响力的刊物,我一个也不熟悉,万一投出去,人家不发,还不退稿,这篇小说就没有了,还是给《飞天》安全一些。

夏景不死心。过了一天,又问我,你决定了?

我说,决定了。

我没有对夏景明说的是,我有好几篇小说,自己认为不错,投出去,没有发表出来,也没有收到退稿,我自己也就“没有”这些小说了,重新写吧,既不情愿,也难以回到最初的感觉中去。我那时因为懒,作为一个小学教师,工作也太忙,更何况,写作时有激情,不觉得辛苦,抄写却是苦役,常常视为畏途。我那时写小说或投稿,是从来不留底稿的。

五月底,笔会结束,《飞天》杂志在总结这次笔会的时候,副主编冉丹老师也说,《给你一个梦》是本次笔会最好的作品。八月,《飞天》的笔会专号出来了,《给你一个梦》放在头条。

我想要说明的是,红梅不是我的杜撰,在我当时任教的那个乡村小学所在的村庄里,红梅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物,她本来就是一个疯子,跟小说中的描写完全一致。我刚刚到那个名叫“马营”的村子里当教师的时候,我的同事在跟我开玩笑“介绍对象”时,跟小说中一样,他们把红梅描述成了美女的形象。我知道,每一个成年男子心目中,都有一个绝顶漂亮的美女。当时的我被红梅深深地吸引,却始终没有见过,所以我非常渴望见到红梅,想要看看,她到底有多美。参加工作的时候,我刚刚二十岁,正是渴望结识异性的年龄,更不用说,红梅已经被他们美化成一个美丽无比的少女了。

我走在马营的街巷里的时候,暗自期待能够遇见一个美少女,而这个美少女,不出所料,就是红梅。但我的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后来,偶尔跟另外一拨人聊天,他们说到了红梅这个名字,我连忙打听,这才明白红梅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心目中的美丽形象一瞬间坍塌了,土崩瓦解了。他们取笑我的时候,他们问我是不是有人给我介绍红梅的时候,我呆若木鸡,置若罔闻。

美少女“红梅”其实是个“历史悠久”的虚构人物,是每一个分配到这里来工作的人,初来之后,共同的梦想。所以,我可以这么说,红梅不是我的发明创造,《给你一个梦》,似乎也不应该是我一个人的创作,它们都是在马营工作过生活过的这五六家单位的干部职工们,共同创造出来的。

在小说中,我把主人公所在的学校换成了一个比我所在的学校更为僻远的村学。我让我的另一个同学做了小说的主人公。我的这个同学是跟我同时分配到马营乡来教书的。但中心小学只能留一人,另一个人必需到更为僻远的村学去,那个村学原来的老师调走了,现在一个老师也没有,等米下锅,学校至今还没有开学呢。我和我的同学一前一后到中心小学去报到的时候,中心小学已经开学一星期了,我和我的同学在中心小学又僵持了一星期。最后的结果是,我的同学去了那所村学,而我留在乡中心小学。

为什么要僵持呢?有一个原因。

我们当然都不希望去村学,太遥远了,也太偏僻了。我事先找了中心小学校长的一个同学,给校长打过了招呼,要校长把我留在中心小学,校长也同意了,所以我坚持着,坚决不到村学去。但让校长想不到的是,我的同学是他的亲戚,他也答应了我的同学。校长也不想在亲戚面前食言。要怪也只能怪当时的县教育局没有给校长如愿分配更多的师范毕业生。校长无奈,只好对我两摊牌:谁去谁不去,由我们两个自己决定,但校长答应,明年又分来了师范毕业生,就把去村学的那一个,换到中心小学来。我不能想象我去村学会发生什么,中心小学就已经够破败的了,村学更是不敢想象。

最终,我的同学去了村学。想不到的是,校长最终还是食言了。在我写这篇小说的四年之后,校长还是原来的校长,我的同学却也还在那所村学教书。我离开马营转行干了行政工作之后,我的同学,仍然还在那所村学教书。

我同学去的那所村学,从前是一座庙,现在的教室,就是从前庙宇的大殿,他住的宿舍,就是从前的和尚住过的一间很小很黑的屋子。我在《给你一个梦》里描写的村学,就是同学工作的那一所村学。

我为什么要把“看似无关”的我的“分配”问题写得这么详细呢?这当然是因为,我对我的同学怀着深深的愧疚。我总觉得,是他替我去“受难”的。我的小说处女作《野山》也是以他为原型的。我的同学姓杨,在那篇小说中,主人公就叫“老杨”。提到我的杨同学是因为,这个在我的两篇小说中都成为了主人公的人,前年已经意外去世了,据说是酒后不慎落入白水江而溺亡的,而他嗜酒的毛病,也是他在村学教书的时候,为了排遣寂寞才养成的坏毛病。

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我当时没有把《给你一个梦》投给《飞天》,而是给了别的刊物,极有可能,它已经是一篇不存在的小说。如果真是这样,如果让我现在再写一次这个题材,我肯定不会写成《给你一个梦》的样子了。写《给你一个梦》的时候,我年轻,意气风发,也喜欢卖弄文采,现在不同了。但是,我非常喜欢我在《给你一个梦》里呈现出来的:人物、结构、风格、语言,也包括文采。因为我能从小说里看到我年轻时的样子和我当教师时的样子。

我从心底里感谢《飞天》,是他们为我制造了创作这篇小说的氛围,并最终发表了这篇小说;我也感谢夏景,没有她的一再逼迫和出谋划策,我就不可能写这篇小说;我更感谢生活,是生活向我提供了这篇小说,而不是我创造了它。

201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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