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桥点评小米的二首诗

□康  桥

    今天在博客群里看到了李晓泉转的两首诗，自己也很喜欢。

    好久写不出诗来，看到喜欢的，就试着解读一下。

草  原

□小  米

平静地摊开

一只小鸟摇头晃脑地

在花与草之间  踱步

一只小鸟用它尖而生硬的嘴

啄了啄

草叶上的露珠

露珠里的大草原  就这么

摇晃起来

天空低到每一棵草

都能抚摸它的

高度

    前两节用很淡然的白描，展现了一种很细微的情景。且透出种孩子般的纯净和透明。或者我们对眼前的人和事都已经漠然了。但我相信，能这样细微观察这些生命和事物的人，一定是充满了热爱的。这就是为什么这种白描般的句子会让人心中一动的原因。热爱生活中的每一事物是最纯粹的爱。

    后两节对露珠和草原、天空间的关系的颠覆，特别让我耳目一新。非常普通的事物，词语，作者却能构画成一种全新的视角和感觉——露珠里的草原、亲近草的天空（通常我们的感觉里，草原大到显不出露珠。草总是仰望天空）。我想，这种角度不只是词语的移形换位，而是一种万物间平等的自由之心才会有这样的表达。

河  边

□小  米

有一天我到河边去

我看见一大群赤身祼体的孩子

他们看上去比诗人还要完美好几倍

他们刚从河里出来

身上滴着水

他们围在沙滩上  用沙子

堆砌自已的梦想

我不能干涉  我放下我的

锄草的锄头  俯下身去

把一条河捧在我脸上

我不想让孩子们看见我脸上的汗水

我不想让孩子们看清艰难的日子

像我一样地

就在这条河边

期待着他们

    看过对社会和现实、生活充满不满和激愤的诗，看完之后，心往往是一种揪着的感觉，当然，小米这首诗不是对生活或现实不满，只是：

    "俯下身去

    把一条河捧在我脸上

    我不想让孩子们看见我脸上的汗水

    我不想让孩子们看清艰难的日子"

    这里面所透出的善良与希望、隐忍与期盼，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或者现在的我们每天过于关心的是自己的情绪、得失，对自己的亲人、更别说是陌生人了，都充满了一种自然而然的冷漠。然而，我们的本心是需要爱的，需要别人的爱，自己却被一种冷漠和淡漠包围了心。

    当我第一次读到海子的《春暖花开》：我要给每一个亲人写信/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时，那种感动至今存在。这就是诗歌的力量、良善的力量、爱的力量。

    从表达手法上，这首诗“把一条河捧在我脸上”---这样的一句话就能交待出背景与动作、环境与人的关系，的确是作者的一颗诗心使得对待事物或行为时，角度奇特。

小米转存于2008年10月8日（标题系小米所加，感谢康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