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雾面色铁青，浑身颤抖，火龙剑被死死握在手里，央夏脸上的泪痕未干，大红的衣裙映照下她的脸色愈显苍白。

突然间，晓雾猛地上前，一把夺过她的剑，死死盯着手中的火龙与冰凤。“晓雾……”央夏带着颤音唤她。“人只道这两柄稀世珍宝，引血无数，可为争夺它而流的血，又有谁能算得清呢！”晓雾咬牙切齿。

“二十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刀云景笙和当时四川剑盟盟主的掌上明珠倪素衣的结合，一度成为了江湖上一段广为流传的佳话。人们赞叹的不仅仅是这段佳偶，更重要的是，剑盟为素衣小姐准备的嫁妆是消声江湖二十几年的冰凤剑。”

“冰凤剑自入剑盟之日起即销声匿迹，此次重出江湖立即引起轩然大波，江湖中觊觎冰凤剑之人立时蠢蠢欲动。还好，有剑盟的势力保护，但自从倪老盟主去世后，剑盟易主，剑盟内部也有不少人打起了冰凤剑的主意，夫妇二人无奈，只得带着三岁的儿子离开剑盟，隐世避祸，只求能安稳生活。”

“直到，灵云宫侍卫楚人杰找到了他们。”

“云景笙身怀飞刀绝技，倪素衣也是剑法超群，再加上宝剑在手，二人联手对付楚人杰，一个小小的灵云宫侍卫，自然绰绰有余，一战下来，楚人杰大败。他自知这种办法根本夺不走冰凤剑，等他再来时，便完全换了一副嘴脸。”

“他跪倒在云景笙夫妇面前，哭诉自己与当时灵云城主的女儿相爱，却因为地位悬殊而得不到城主的应允，倒是这位陆明裳小姐始终对他一网情深，终于说服父亲网开一面。老城主要他以冰凤剑做聘礼，否则休想再见明裳小姐。”

“云景笙夫妇为他的故事所感动，想成全这对鸳鸯，但冰凤剑毕竟是至宝，夫妇二人也怕他所言非实只想骗得宝剑。二人思来想去决定借出冰凤剑，待他与挚爱完婚再将剑奉还，相信那时，陆老城主也是无计可施。但是，云家三口要和他同赴灵云城。”

“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陆老城主信守诺言将爱女下嫁于他，云家三口混在前来祝贺的人群中也很为这对佳偶感到高兴。大婚过后，满以为冰凤剑可以完璧归赵，可等来的却是灵云宫众多高手的杀戮，云景笙夫妇遇难，他们六岁的儿子侥幸躲过一劫。”

晓雾停住了，仿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后来呢？”央夏轻声问道，“后来，这个男孩是不是漂泊到了七星观，被好心的白眉道长收留？”

晓雾点点头：“一晃又是七年，灵云宫挥师向北要踏平七星观，师傅将外人从不知晓的镇观之宝火龙剑交付于我，命我务必将剑保全，我们与敌人拼死血战，却寡不敌众，我身负重伤带剑逃亡，却因体力不支倒在了玉蝶谷那大片的兰花从中……”又是良久的沉默。

“晨雪！你遇到了晨雪？”央夏声音发颤。

“她救了我，她也是孤苦无靠之人，从此我们俩便相依为命。一个小小的女孩，却天赋异禀，她抛玫瑰刺时嘴角倔强的一动，像极了我父亲。

“她知道我的过往，愿随我同去报仇，可以说，她是为了我，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江湖上人人敬畏的冷血杀手的。我们投靠灵云城，为的就是接近已身为灵云城主的你的父亲——楚任杰。”

“我们开始接受灵云城的训练，十几个孩子，只有我、晨雪、午日、夜雨四人通过那严酷的考验。我们忘记了真实姓名，带着灵云城四大高手的名号走南闯北，为灵云城打天下，也为了有一天能报仇雪恨……”他喘着粗气，仿佛是用一口气说完了整个经过。

“为报仇，我失去了太多太多，晨雪也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失去晨雪……”

烛火摇曳，烛泪滴答，红泪落在蜡台上又凝固住，好像血流在心里又化作铁石一般。心，就是这样变成石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