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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去的“黄河”
昨夜,我们几个朋友一起聊天,无所不谈。最后,陆支的嘴里冒出了新话题,现时出门,最方便数搭车,站在路旁手一举,随你班车,卡车,甚至小骄车都会停下,只要肯掏钱。
――卡车也收钱吗?
――除非你是他老子!
决不是为了验证陆支的话,这天我事出有因到了十字路口,站在西去的一竖上,没过几分钟,手一举,果然一辆黄河大卡便嘎的停在跟前。
我提着皮包爬上驾驶室。开车的是个平头。黝黑的脸膛,两颊上说不清是油渍还是煤粉,嘴唇边上爬了一圈的“蚂蚁”,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估计在40以下。
车行向西。上了半坡,跨过一座桥,我正侧头望着那汪汪的河水......
――开钱吧。瓮瓮之声从身旁那毛茸茸的嘴里发出。果然,我不是他老子。
――听到没?在叫你!见我没动,毛嘴又发出了声音来。
――多少?
――5斤!
――贵了,班车才3元。
――那你乘班车好了。车倏的停了下来。
――我哪说过我要乘班车?递过一张5元票。车便又开动了。
除了隆隆的马达声,以及偶尔的鸣笛,我们一路缄默着。也好,花5
元钱,坐坐黄河牌。素昧平生,有什么好聊的?我正乐得浏览景致。
旁边一片水田,弯弯大角的水牯拉着犁,有一步没一步地前行着,背后翻起一片黑坯泥。
路旁一座小山包,山顶峙立一座纪念碑,“革命烈士永垂不朽”的题字,字字红得象血。
看你象个文化人,说点什么吧。看来毛茸茸的嘴也不甘寂寞。
文化人?哼,没有5斤水,还无缘相识呢。当然我不会这样向他发泄,反正是太公钓鱼。然而说点什么呢,坐船怕讲沉,乘车忌讲翻。我只随便搭讪。
――孩子多大了?
――三十二!
――什么?有这么大的孩子了?看不出,看不出啊!
――不,是我爸爸的。这家伙说话倒也风趣。
――这么说,还孤身一人?
――谁愿意嫁呀!
原来他也有苦恼事。看来天天如此,钱倒是挣了一些,可是,光有钱行了吗?
我也就相机而动:妹子我倒是认识三二个,而且都声言非车佬不嫁。
只见他两眼一亮,一支阿诗玛随即递到了嘴边语言也柔和了许多。
――抽支烟吧!
――谢谢,不会!
――不会?搞文的有不会抽烟的?稀罕。摩挲一会,又抓出了巧克力。
――那就吃糖吧!
盛情难却,我便礼貌性地拈了一颗……
于不知不觉之中,我要去的西塘到了,卡车停下,车门拉开,那张5元票又回到了我的手上,外加一束热切的目光:
――我在煤炭公司,有消息请多关照!
我当然明白这“关照”的含义。我第一次发现我也象个骗子,一句不负责的话,一张票子失而复得,我骗了一个满身散发铜臭而又十分可怜的人!
然而,他值得我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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