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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吳歌 第5章 金陵春晚 片段
(2013-07-18 09:3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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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子夜春晚金陵是什么 |
分类： 文心（读书观影雕文） |
他就像二月的桃花，随一缕柔暖的清风吹红了我的心事；他就像三月的柳丝，随满提飞扬的软絮舞绿了我的鬓发；他就像北归的春燕，随了那一声声清脆的啼鸣，瞬间唤醒了我的梦魇；他就像满池的莲花，随了那一抹抹明净的月光，顷刻温润了我的双眼。
轻轻，吟唱着那一曲即兴而作的《金缕衣》，我只想沉醉在他如水的眸光里，舞作他今生不休的思念，弹作他今世不止的缠绵，然后，化作思春的蚕，为他吐尽情丝、饮尽寂寞，更将自己缚成一只白色的茧，倾尽全部的痴爱与热情，在花间书写一段淋漓尽致的情缘，只期待破茧而出的那一刻，能与他化蝶比翼双飞。
他看上去还是那么纯真青涩，还是那么温文尔雅，还是那么光彩照人，还是那么轻柔和善，仿佛眨一眨眼都能掉下一片星光，仿佛撇一撇嘴都能采下一片月色，就连微微蹙起的眉，还有那淡淡的愁容，落入我的眼底都是一幅泼墨的山水画，总也看不够、看不尽。我不知道，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更不知道他为何要在不辞而别数月之后又转身而回？他是想我了吗，还是只想来看一看那个叫做杜秋的歌舞伎到底是何模样？
曾经的我，对他来说，就是满天璀璨的星光，就是床前的明月光，就是桃花红梨花白，就是春莺啼柳丝长，就是那一树一树的杏花，就是那草长莺飞的阳春，就是那沁人心脾的花香，就是那一缕漫过水湄的清风，就是那宛在水中央的佳人。那是他心心系念的我。然而，当无情的现实慢慢剥去我身上的华裳、洗去我脸上的薄粉时，他还是看清了我艳丽的外表下深藏的所有小，我只是一个卑贱的乐伎，只是一个可以在所有男人面前出卖笑颜与尊严的歌舞伎，这样的一个我，连我自己都深恶痛绝，更何况是出身书香门第的他？
我不是什么明月光，不是什么桃花红梨花白，更不是什么在水一方的佳人！我只是一个歌舞伎，一个没有自由更不能去爱的歌舞伎！没有人会真心喜欢我，他们贪恋的只是我的美貌、我的才艺、我的歌声、我的舞姿，甚至是我行尸走肉般的身体与强作的笑颜。贪恋，是的，只是贪恋而已，对于像我这样的歌舞伎，又有哪个男人会付出他们的真心？
崔善贞吗？不！他爱的根本不是一出生就落了乐籍的歌舞伎杜秋，而是那个头顶蓝天、脚踏落叶，带着浅浅的忧伤，默默穿行在枫树林中的少女。她青涩懵懂、纯真无邪、像花儿一样妩媚，像鸟儿一样自由，像溪水一样清澈，像月光一样恬淡，可那一切都不是从属于那个来自润州教坊的歌舞伎杜秋。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杜秋，身着锦衣华裳，一遍遍弹唱着《金缕衣》的乐伎，还是那个像风一样缓缓走过枫林中的懵懂少女？而他真心爱着的那个女子究竟又会是谁？
他不懂。我也不懂。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我？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我到底是谁？我叫什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润州教坊？我为什么要苦练琴棋书画，我为什么要学习各种各样的歌舞？我为什么要在这个微蹙着眉头的男人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弹唱这即兴而作的新曲《金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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