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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卓雍措的遐想

(2013-07-01 20:2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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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央嘉措

归路

看人

成一个

当面

分类: 文心(读书观影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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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见到羊卓雍措,我就被她风情万种的美丽深深地吸引住了,且被一种万箭穿心般的莫名疼痛深深攫着。她就像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唇红齿白,肌肤凝润,发间斜插一支金步摇,从水湄一步一回首地缓缓走近你的世界,带着一丝丝娇羞、一丝丝妩媚,一丝丝青涩,还有一丝丝魅惑,瞬间便乱了你慌乱的眼神,更乱了你轻盈的脚步。你不得不停下脚步,任她秀丽的长发在你眼前轻舞飞扬,任她窈窕的身姿在你身旁辗转腾挪,而这一切的一切,心动或是着迷,沉醉或是欣喜,只因为你不想与她擦肩而过。

    她的柔美,她的风情,总是让你想把她放在心底最深处的某一个角落,小心翼翼地珍藏,直至永远。只在一个人孤寂地凭栏眺望远处的青山白云时,才会把她从心底轻轻捧出,然后默默攥在手心里,去遐想一段春花秋月的情事,或是一段高山流水的友谊,而她,亦总是静静流淌在你的眼波深处,陪你看那些早已泛黄在旧纸笺上的故事,任它东流西去,我自逍遥洒脱。
    或许,这就是羊卓雍措的魅力与神奇,任谁也无法取代。静静站立在湖畔,握一把芳草在手里,轻轻嗅着泥土的芬芳,我只想将整个身心都融化在她宽广的怀抱里,去感受历史的沧桑、雪域的柔暧、高原的圣洁,听她一声声吟唱那些远去的情歌,听她一句句讲述那些过去的情事,在杜鹃花开的坡上,和她一起分享那些过往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我想,她是个有故事的人,不管那些故事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都已深深铸刻在了那一汪碧蓝的水中。然而,历经千年万年的变迁后,那些曾经撕心裂肺,甚至惊天动地的故事,早已被潮起的浪花淘尽,她究竟又记取了多少不舍与不甘?

    放眼望去,微风顺着目光轻轻拂过蓝天,拂过远山,顿时吹破湖心一轮又一轮的涟漪,只是,那些轻漾的波纹,可曾见过那对亲密相依的恋人携手走过的温情,又可曾听过他们在彼此深情的注视里许下的诺言?一朵落花轻轻荡漾在波心,仿佛一只孤独的水鸟迷失了飞翔的方向,只能沉浸在悲伤与落寞里随波逐流,再也无意展翅翱翔于广阔的蓝天,到底,是什么惹落了它深藏于心底的三千惆怅,又是什么让它心甘情愿地俯首向命运称臣?
    我知道,一朵花就是一种意象,然而我却不知道那可曾是痴心少女留下的芳菲,更不知道这是不是缘自一场爱情的馈赠。我只是静静地站在岸边,默默怀想着那些似曾可见却又似是而非的故事,心,随着轻漾的水瀔纹,一点一点地沉坠,一点一点地疼痛。就在那一瞬,我看见,湛蓝的湖水中,浮光跃金,点点波纹倒影着四面山峰的倩影,可谓湖光山色相映成趣,自是美得无处可藏,然而也就那一刹那,我突然觉得时间仿佛停滞不前了,又仿若一下子便已过了千百万年,所有的思绪都停顿了,所有的感觉都失去了,恍惚中,似乎进入了一种完全忘我的境界,脑子里浑沌一片,而映入眼帘的一切景象也只是一片虚无的空白,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压根儿就没有存在过,那时那刻,我,只是脱离躯壳之外的一缕游魂,正漫无目的地在这无形的天地间尽情汲取着一种亘古的迷茫与遥远的沉醉。
   真的好想,便这样在这圣洁的湖面上,无牵无挂地飘浮千百万年,和羊卓雍措一起,看远山的巍峨,听流水的轻盈,看人世的沧桑,听落花的不舍。只是,远去了世俗的喧嚣,我那颗易感的心还能敏感地捕捉到红尘浊世里的悲欢离合吗?也许,我注定只能在大千世界里做一个浮躁的人,又怎能在山高水长的天地之外去拥抱那些疼痛与忧伤呢?我知道,我还没有羊卓雍措那样宽广的胸襟与气度,更无法容纳这世间太多的喧哗与肮脏,所以我注定只是她身边一个平凡的过客,匆匆地来,匆匆地去,不带来什么,也带不走什么。
    于我眼里,羊卓雍措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母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端庄宁和的气息,从不会轻易责骂任何人,更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总是那么仁慈,那么温和,那么包容,那么沉静,总是张开宽广的怀抱无怨无悔地接纳着每一个走近她的人,无论那个人有着怎样辉煌壮丽或是污秽不堪的历史。我喜欢这样的她,更喜欢她那颗柔软却无分辨的心,或许这就是那些膜拜的信徒或带着一颗崇敬心的背包客,即便穿越风雪艰途,也总会心甘情愿地匍匐在她脚下的原因吧!
    那一天,我也做了一回虔诚的信徒。当我屏住呼吸,匍匐着跪拜在她面前,一边心无旁鹜地凝望那些婉妙灵异的粼粼波光,一边祈祷她为我洗去身上所有的浮躁与戾气时,我突地发觉她也在温柔地注视着我,仿佛一个慈祥的母亲满含着不舍打量着她懵懂不经事的孩子,满眼都是心疼,满心都是怜惜,尽管知道我在外面犯过很多错、做错过许多事,也不忍心当面唾弃责备。我就那样静静地与她目光对视着,直到那些闪烁不定的波光脱离了它们最初诞生的水域,与我的心灵之光水乳交融地默默契合,并最终凝为一体,涤荡去我身上所有的尘埃与骄矜,而就在那个时候,我亦在她柔和包容的目光里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小来,所有所有的小。
    她就是那样,不需要任何斥责的言语,也不需要任何空洞的说教,便能让你在她给予的所有柔暖里发现自己的错误,并为之深深懊悔。这一切,来得是那样的突然,仿佛天作之合,只觉得一刹那间,心灵深处便有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光明突地闪烁了一下,与此同时,一些妙不可言的情愫便宛如潜伏在一曲壮丽辉煌的皇家盛乐里的细碎而模糊的琴声,在其它打击乐器奏响的空隙陡然颤栗,并不安地骚动起来。我不知道这骚动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我已然蜕变成一个完全圣洁的人,还是有一股来自远古的力量要竭尽全力将我重新塑造?我只知道,就在我遐想万千之际,水流迅速漫溢过我的双眸、我的思绪,掀起层层浪花,温柔地抚摩过我的心坎,而我的梦想,我所有的念想,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在这里,忽地都变成了一汪淋漓尽致的水。
    仅仅是水,无边无际的水,无穷无尽的水。天马行空,汪洋恣肆,一泻千里,无拘无束。放浪于江湖的我、沉醉于情爱红尘的我,以水的形态而存在着,以水的形态而变化着,更以水飘逸的蒸腾而不知所终。那时那刻,我感觉自己正被羊卓雍措缓缓地洗涤、清洁,并最终溶解在她的怀抱里,化成无数光明、无数寂静、无数空灵,心,陡地升起无边的欢喜与柔润,只想就此成为她的一部分,再也不和她说再见,再也不愿与她擦肩而过。于是,我信步向她走去,轻轻地踩着那些翠玉般碧绿的青草,嘴角溢着和她一样温暖柔和的微笑,我知道,那是接近春花、拥抱秋月的笑。
    走近她,便仿佛走进了春天。当我沉醉其中不知归路之际,整个湖畔都泄漏着一种宛如少女肌肤般贞洁细腻的芳馨,正掺和着湖面湿润而又静谧的气流,在瓦蓝瓦蓝的空中神秘地飘移,柔和而又苍茫,温馨而又荒芜,那些尘封了许久的往事便又犹如枝头的落花,梦幻般地被流放到深邃而模糊不清的渺远之处,惝恍迷离,随波荡漾。于是,我便又在这个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痴情的人——仓央嘉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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