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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芳的女人们王明华篇之鸽子 片段

(2012-03-24 08:03:01)
标签:

吴菱仙

中山县

鸽子

广和

王明华

文化

分类: 元稹、李后主等(传记小说)

相遇,没有言语,只是惊鸿一瞥,便能锁定某些东西,比如时光,比如记忆,或是莫名的穿引,直至与意中人四目相对的刹那,清澈的双眸中,尽是满眼柔情。

那年,是清宣统二年,公元1910年。烟花三月的遇见,如烟火般绚丽,只是匆匆的一眼,她便醉在了他略带忧伤的如水眸光中。一袭青裳的她,拘谨地站在一株枝丫遒劲的古槐树下,满含羞涩地望向树后一身素衣的他,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还是忽地低下头去,一会掰弄着手指,一会拉扯着衣襟,抿着嘴什么也不说。忽地,有几只鸽子从她头顶翩翩飞过,携着一缕明媚的阳光,将她和他纤薄的身影交映在梅家大宅的影壁墙上,轻轻睨一眼,却有种惊世骇俗的美,于是抬起头,偷偷瞥他一眼,却看到他正瞪大眼睛望着她笑。

未曾想过,与他第一次相遇竟是在这种场合、这种氛围、这种风景,脸刷一下就红了,内心深处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欢喜,却又夹杂着一份淡淡的忧愁。来不及多想其它,还没缓过神来,就在跌跌撞撞中被他伸手牵进了院内,当十指紧扣时,她分明能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他瘦弱的身躯里侵入她的心扉。静静看着前方他的背影,翩然的姿势忽地触动心弦,这不正是自己在梦里期盼了好久好久的身影吗?难道,他真就是她命中注定要等的那个人吗?

“来,我带你去看鸽子。”他回过头,望着她略带羞涩地笑着,突地伸手指向头顶盘旋飞过的鸽群,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对她说,“这些鸽子都是我养的,瞧,它们多自由、多可爱!”

她瞥着他抿嘴笑着,却不抬头去看鸽子。他一下子便急红了脸:“真是我养的,我养了它们已经一个多月了。”

她仍笑着,望着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不喜欢鸽子?”他大失所望地盯向她,忽地懊恼地摇了摇头说,“你们,都是这样的。”

“什么?”她抬头望向那群“咕—咕”叫着从头顶飞过的鸽群,看着它们整齐的队阵,心里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欢,仿佛今天看到的鸽子的确与以往不同,但到底好在哪里,她说不清楚,或许就因为它们是他养的宠物吧!

“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一样,不喜欢鸽子,也不喜欢我养鸽子。”他耷拉着脑袋,沮丧地说。

“不,我喜欢。”

“你喜欢?你说你喜欢鸽子?”他迅速抬起头,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真的?”

“嗯。”她点着头,“你的鸽笼在哪?”

“在后院,一会就到了。”他紧紧拽着她的手,飞快地朝后院的方向跑过去,一边跑,一边纠正着她的错误说,“不是鸽笼,是鸽房。我养了很多很多鸽子,很多很多。”

果然,在后院的角落里,她看到一排整齐的鸽房,几十只鸽子正步履悠闲地来回踱着,或鸽房内,或屋顶上,或泥土坝里,或枣树上,和着泥土的气息,“咕——咕”叫个不停,仿佛唱出了自然与生命的真谛。她从没觉得鸽子的叫声竟是如此美妙灵动,偷偷睨他一眼,心情越发愉悦起来。他偎在她身旁,伸手指挥着鸽群,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仿若战场上的大将军,脸上溢着宁和满足的笑容,再看那些鸽子,都顺着他的手势,披着满身的阳光,在和韵的春风里,自由自在地飞翔,或冲天而起,或掠过屋顶,呼啸在蓝天白云间,给人以平静、祥和的感觉,更让她体会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感。

“看,那只是石歧鸽。”他指着在她头顶盘旋不去的白鸽,不无兴奋地说,“是伯父托人从广东中山县石歧镇带回来的,还有,枣树上那只鸽子,是上海的吴淞鸽,”边说边仰头望着如洗的碧空,伸手朝天上一戳,“那是飞轮,那是锡坤白,那是李种,那是黄种,那是高家绛,那是杨家绛……”

他几乎把所有豢养的鸽子品种都给她说了个遍,而她只是注意到了那只和她一样小巧玲珑的锡坤白,还有他愈来愈沙哑的嗓音。听父亲和哥哥说,他正在倒仓,暂时脱离喜连成戏班,在家中休息养嗓子,既不用再天天吊嗓子,也不用去戏馆演出,所以梅家大伯父梅雨田才和妻子胡氏商议着要趁闲给他说个媳妇,寻来觅去,居然相中了她,时年十九岁的王明华。虽都出自梨园世家,但她和他先前也只是一面之缘,其实还只是她见到了他,见到一个生活之外浓妆艳抹的他,可说起来,却又是六年前的事了。

那天,七夕之夜,虽是初秋,却依然抵挡不住炎炎热浪,更抵挡不住慕名前往广和楼戏馆看戏的票友们,因为十一岁的他——梅畹华,即将在那里首次登台献演,在《长生殿·鹊桥密誓》里饰演织女一角。出于好奇,她硬是缠着兄长武生王毓楼把她带到广和楼,要亲眼看一看那个八岁学戏、九岁拜吴菱仙为师攻习青衣的男孩到底是何样的人物。甫一进馆,放眼望去,楼上楼下,琉璃溢彩、华灯高照,里里外外,早就坐满了长袍马褂、盘襟而坐的各界名流,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那个跟随吴菱仙苦习《战蒲关》、《二进宫》、《三娘教子》等三十余出戏的梅畹华究竟扮相如何唱功如何,仿佛期待观音菩萨降世普救众生一般,个个都是满眼的希冀,满怀的热情。那一刻,她略显紧张,躲在一个背光的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戏台,既盼望他早点出场,又希望他出场的时间能够尽量往后拖延。或许是替他捏着一把汗,担心他不如大家期待的那么好,所以从锣鼓敲响,直到他粉墨登场,她的心一直扑通跳个不停,万一演砸了他该如何承受众人的白眼,还有吴师傅的斥责呢?她知道身为一个旦角的不易,因为父亲王顺福就是一个旦角,那些台上的风光和如雷的掌声背后,是用多少汗水和委屈换来的,她这个当女儿的自是清楚不过,而他才刚刚十一岁,他需要的是观众的认可和前辈的提携,这个时候稍有不慎,就会给他致命的打击,甚至断送他唱戏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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