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的神鹰托付不起他的身体，于是便在苍茫的浮云前坐下，睁开了浑浊一世的双眸。蔚蓝的天空，洗净了他心海的积尘。他看到了圣湖的幽婉，看到了日喀则的风光，看到了青稞生春雨，看到了酥油茶飘香。他还看到了格鲁派的一个又一个信徒顶礼匍匐在山路之上。他们转山转水转佛塔，只为丈量自己与圣佛圣主的距离。他于是在天边露出了曾经的笑容，回首观见跋涉过的荒凉或者荒唐，却苍凉地发现，其实佛与人都是一个样子，都是不安分的灵魂包裹在不安分的臭皮囊之下。诸色充斥的人间和西天圣洁的彼岸，事实上所有的道路都彼此相通着。

昨日的风光，经年的岁月，去后又归来的苍烟淡淡，尘埃落定的最后，他伫立在那迷途的青荷之后，它被世俗的媚香招揽一身，并经历了痛彻心扉的彷徨和流离，最终折射出一道影子，影子告诉他：你所追求的，不过是一个永远不会醒过来的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