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雪微的问题做了彻底交待后，许不凡受贿的问题再也包不住了，他知道工作组已经掌握了林雪微贿赂过他的事实，虽然还没有人主动提审他，但他心里明白这是迟早的事情，而程飞一直按兵不动也只不过是在等着看他的表现而已。

程飞沉着脸看着桌子上的一大撂钞票，难以克制住胸中的怒火，指着他愤然训斥着：“你竟然也敢受贿，你是市纪委的书记，这些你都忘了吗？你这么干能公正地行使纪委赋予你的权力吗？你这个纪委书记正如人们反映的那样，是一个保护腐败分子的纪委书记！收受贿赂贪赃枉法的纪委书纪！柏向南搞权钱交易，你搞的是权权交易，你把我们各级纪检干部的脸面都丢尽了！”

许不凡眼中噙满泪花，哽咽着说：“是我思想改造不好，没有很好地改造自己的世界观，没有经得起糖衣炮弹的进攻，对不起党和百姓对我的信任，我心甘情愿地接受党组织的任何处罚。”

程飞一拍桌子制止道：“够了！你什么都懂，这些道理你不知对别人讲过多少次，可偏偏自己却做不到，明知故犯执纪违纪，性质极其恶劣。不过党组织不会把你与别人等同对待，党组织对一个纪委书记是高标准严要求的，在处分上更是这样，不会把你降低为一个普通老百姓来对待。”

许不凡无奈而委屈地说：“我请求党组织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我是一时糊涂才干下这些蠢事。过去对一些违纪行为，出于责任心我也会管一管，可是，我碰过不少钉子，柏向南是党委书记，是我的上级领导，可是他不让我管。市里很多干部都是他提拔上来的，他们之间有着各种各样的超过正常关系的关系，柏向南事事处处保护着他们，我也管不了，于是就改变了工作方式，故意接近这些人，迎合他们的口味，虽然个人关系比过去融洽多了，但我个人也跟着陷进去了。”

程飞一拍桌子，大声问他说：“柏向南不让你管，有上级组织和上级纪委，你为什么不向上面反映？”

“我也想过，也反映过，柏向南知道后对我很不高兴，他曾向省委建议把我调出去。省委有关领导也找我谈过话，要我注意工作方法，注意团结，要服从领导，维护工作大局，还让我不要告一把手的状。”许不凡可怜巴巴地盯着程飞，“程室长，你说我还能怎么办？上级领导的习惯历来是先考虑一把手的意见，在人屋檐底下做事，我能不低头吗？”

程飞立即反驳说：“不论你的工作有多么难，收受贿赂的责任你能推脱吗？既使你说的困难确实都是客观存在的，也不能成为你主观上故意犯错的理由吧？纪检干部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出淤而不染，要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要立场坚定，在任何腐蚀和压力下都要坚持原则方针，可你都是怎么做的？你摸着自己的心口问问，你符合一样纪委书记的要求吗？你连一个普通的纪检干部都没做合格，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我无话可说。领导要怎么处分我就怎么处分我吧。”

“你这是什么话，合着我们在整你似的？”程飞掏出一份文件轻轻推到他手边说：“现在我通知你地省纪委的决定，从今天起你被罢除罗原市纪委书记的职务，现在你就开始等待上级对你的审查处理吧！”

许不凡听着程飞对自己生涯终结的宣告，默默垂下了头。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在纪检内部是相当严重的，他也深深悔恨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可后悔又有什么用？一切都结束了，他的前途终结了，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罪魁祸首都是因为他自己的软弱和意志的薄弱。

“你知道上回工作组双规调查林雪微时，是谁给她传递外面的消息的吗？”程飞突然话锋一转，目光炯炯地逼视着他问。

许不凡知道现在不说也不行了，低着头嗫嚅着嘴唇说：“是老胡。”

“老胡？”程飞不敢相信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是老胡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