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有你肖云浦不知道的事吗？”谷子强愤懑地瞪着他，“早在柏向南还在周宁区当区长的时候，你就和他勾结在一起了，他干的那些坏事大多数都有你肖云浦的份，你现在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荒天下之大不谬？肖云浦啊肖云浦，我从前虽然不喜欢你这个人，可看在你还是个汉子的份上，心里对你还都一直保持着一份尊敬，可现在我对你仅保存的这点尊敬也没有了，我现在终于看明白你这个人了，你压根就是一个没担当不敢承担的孬种！为了你自己的前程，为了你个人的安危，你不惜牺牲自己的老婆情人，明知是谁害死了她们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一声，你这种行为很让我瞧不起！像你这样贪生怕死、不敢担当的男人还不如那三个屈死的女人，你还活在这个世上干吗？干脆跳楼自杀算了！”

“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们为什么非要逼我说知道？”肖云浦忍不住地咆哮着，“对，我不是男人，我没有担当！那你呢？你不是小梅最初的追求者嘛，小梅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明明有能力可以保护她，可你还是没能保护得了她不对吗？我是谁？我只不过是一个生意人，说好听点，是一个企业家，可你呢？你当时可是位高权重的省纪委副书记，可你不也连一个弱女子也没能保护得了吗？你又有什么权利在这里教训我，对我指着鼻子骂呢？”

肖云浦的话说中了谷子强的痛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为自己没能及时救下小梅感到深深的自责，面对肖云浦的斥责，他感到痛不可当，但却认为和肖云浦的不作为比起来，他该做的也都做了，不禁勃然大怒地瞪着肖云浦说：“好，你说得对！可这些年你又为小梅做了些什么？你除了到处泡女人，享受柏向南给你安排的一切声色犬马的生活之外，你还想起过方小梅是什么人来了吗？在你眼里，她只不过是个早就死了的女人，所以她在你心里也变得无足轻重了，可你要明白，她是因为你才被柏向南害死的！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走上那条不归路，和我比起来，你完全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你曾经爱过小梅这样的字眼！”边说边踮起脚伸手就要去摘墙上小梅的照片。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肖云浦连忙冲到谷子强面前，阻止他去摘小梅的画像。

“怎么，你心里还有她是不是？”谷子强难过地盯着他，“既然你心里还有她的位置，你就不只是应该在家里挂上她的照片来纪念她，而是应该想着替她做点什么，明白吗？”

“……”

“现在我问你，当年柏向南负责开发周宁区的旧城改造，你在其中都扮演了什么角色？”

肖云浦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瞪大眼睛睃着他，嗫嚅着嘴唇说：“这跟小梅的死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以工作组的名义问你话，你必须回答我。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当年你们在境外注册了一家所谓的外资公司，然后再让这家公司以外资企业的方式参与到周宁区旧城改造的项目中来，有没有这回事？”

“我不知道。”

“好，我再提醒你一下。当年周宁区旧城改造的主要地段是位于西华东路的七十一街坊，土地共计是二点三九公顷，预计投资五千三百万美元，用于土地的开发和改造。你们按照原定计划，以四百六十万美元的价格出让给所谓的合作投资外资方五十年的土地使用权，而实际上这笔资金都是你帮着柏向南说服周宁区的大小企业分摊募集来的，可你们却弄虚作假，非说这些钱是外资公司投进来的，而这个项目成功开发后，柏向南就因此受到上级领导的器重和赏识，一路从周宁区区长的位置不断升迁，直到市委书记，你能说没有这回事吗？”

“这都猴年马月的事了，我早就忘了。”

“你忘了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已经找到当时分摊这笔资金的企业负责人，他们都已经如实交待了当时的实际情况，肖云浦，我劝你不要再负隅顽抗下去，你就算一个字都不说，我们也能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还有，关于邹慕平的黄金葫芦地案你所了解的情况就不用我再反复追问了吧？我们的政策历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说与不说都改变不了即定的事实，但却关系到党和国家以及执法机关将如何对你进行处置！”谷子强冷冷盯着他说，“西化东路七十一街坊的开发改造工程年代已经久远了，可这几年内你和柏向南勾结在一起用同样的方法参与改造的旧城工程也不在少数吧？还有，你经营的湘江足球俱乐部也存在相当多的经营上的漏洞问题，你现在能就这些问题一一给我解释清楚吗？”

“我已经退出湘江足球俱乐部了，而且我不实际管理俱乐部的事务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你们有问题就应该去找现在的当事人调查核实才对。还有，关于你说的旧城改造中存在的弄虚作假的行为，请你拿出确凿的证据来，否则就请你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肖云浦逐渐平复了情绪，盯着谷子强冷冷地说，“我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从来都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你们大家都知道湘江集团是我带领一帮街道工人没日没夜的干，流血流汗努力打拼才把它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街道办企业变成受世人瞩目的大型企业的，我为湘江作出的贡献不是你们这些人几句话就可以抹煞掉的！你们不是在调查吗？那就请你们好好调查调查，这数十年来我肖云浦有没有贪污过公家和企业一分钱，有没有受过任何人的贿赂？我做过的事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