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谷丰的位置安置妥当下来，柏向南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可牛允陶并没让他有这个机会，很快，牛允陶就把电话打到了柏向南的书记办公室。“我不是都按照你的意思把谷丰安置妥当了吗？”柏向南的语气很不耐烦，牛允陶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梦魇，他连想都不愿意想起这个人来，更不用说接到他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了。

“老柏，你怎么还是那个牛脾气？”牛允陶在电话那头不无得意地操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什么谷丰不谷丰的，就不兴我打个电话过来问候问候你？你也是我的老部下了，我关心关心你也是应该的嘛！”

这个老不死的！二十年前就被自己排挤出罗原官场的手中败将，现在他居然以自己的老上司自居，这不得不让柏向南更加恼火，可是把柄捏在人家手里，他不得不低下头来，放缓语气对着话筒说：“老牛啊，真的不好意思，这会手头正在批阅几份文件，忙得焦头烂额了，说话语气有些急，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哪里哪里，我要是什么事都往心里去，还能快快活活地活到今天吗？二十年前就该被你气死了不是？”

柏向南被牛允陶将了一军，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牛允陶不禁笑了起来说：“咱们都几十年的老交情了，搞这么严肃干什么？刚才都是跟你开玩笑的，谷丰这件事你可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老哥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样，晚上有没有空？咱们芙蓉大酒店见。”

“不好意思，我晚上还有个会要开，实在走不开。”柏向南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跟牛允陶这种人还有什么交情可讲的？他约自己去芙蓉大酒店，背后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还是不上他的钩才好。

“真的不来？”

“真抽不开身。”

“真抽不开身，老哥哥也就不勉强你了。”牛允陶在电话里轻轻咳嗽了一声，“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嗓子老不舒服，你要不去那咱们改天再约吧。”

柏向南恨不得立马就挂了他的电话，听着他的咳嗽声，心里不禁暗自诅咒着，老不死的，总有你病死的那天，但却装出极为平静的语气冲着话筒那头说：“你可别小觑了咳嗽，抽个空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这把年纪了，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啊！”

牛允陶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却把话题迅速转到路桥公司经营权的招标上，“老柏啊，我听说路桥公司招标的事已经在运作了，你倒是怎么跟他们说的啊？”

“这不是还没开始嘛。”柏向南拧一下眉头，“你再耐心等等，到嘴了的肥肉还能跑了不成？”

“我可是听说很多人都在走关系了，有人为了成功中标，都到省里甚至央找人说人情了，你给我透个底，这事咱们的希望到底有多大？”

“我早就跟你说过，路桥公司经营权的事不是我柏向南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早就有人把关系走到上边去了，最后到底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呢。”柏向南索性踢皮球说：“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替你尽力的，你看，谷丰的事我不也顶着重重压力给落实下来了嘛！”

“我哪能不信任你呢？”牛允陶又咳嗽了一声，“我就是不放心，关于路桥公司的事，外面每天都能听到关于它的风言风语，还有人说老柏你私下支持一个外地来的老板，并且承诺要让他竞标成功，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