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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剧本西湖伞第五部分(2003年作品,04年改编剧本)

(2007-09-30 09:27:14)
标签:

素衣

伞铺

大宅

姐夫

费无舟

福州

分类: 梅里香(殇情系列小说)
41

黄昏。

西湖伞铺内。

福州的西湖伞铺里,结璘正忙着招待从上海而来的付堃。付堃的头发已有一半花白了,皮肤比过去也更黑了,西服穿在他身上看上去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结璘(坐在柜台里面,面对着脸上写满沧桑的付堃,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婉罗去了一年了吧?

付堃(理了理坐火车弄皱的西服):湘湘跟一个唱戏的跑了。把我在上海值钱的东西都拿跑了。

结璘(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我早说过这种女人靠不住。以后打算怎么办?

付堃:我想搬到福州来。

结璘:你也想来福州?(结璘这回倒是吃惊了。不过很快恢复了镇静):你也往四十奔的人了,还是先成个家在从长计议吧。

付堃(盯了她一眼):我忘不了她——你知道——我爱湘湘。

结璘自然能够听出他话里藏着的玄机。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她现在只想好好把兰子抚养成人,至于感情,经历的虽然不多,但这刻骨铭心的痛她算是领教了。

结璘:没想到我爸的眼力那么好,这么些年来无舟真的对我很好,要不是他,我恐怕一辈子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情了。

付堃:他真对你好?

结璘:好得没法说。今年外边的生意他都交给亲戚打理了,他自个就在福建一带打转,你来得正巧,今晚他回福州,我忙些杭州小菜替你们两个接风——你们还没见过面呢。

付堃:那——不必了,我今天就回上海,晚上的火车。

结璘:你刚到怎么就要走?

付堃:我已经来了好些天了,素衣写信跟我借钱,说了你很多坏话,我不放心,所以爬上火车就来了。

结璘:你见过素衣?她跟一个卖米的好上了,大把大把地花钱。

付堃:她在抽大烟,你知道吗?

结璘:她抽大烟?(结璘不相信地):你别开这种玩笑。

付堃:她真抽上了,已经抽一年了。

结璘:真抽上了,我怎么一点都不晓得?

付堃:你一直恨她,何曾关心过她?那个卖米的只是玩弄她而已。她心里也明白,可她没钱,又没本事讨生计,叫她怎么活?

结璘:你没骗我?

付堃:你们姐俩都一个德性,从来都不相信别人。毕竟是同胞姐妹,有空就去看看她吧。

结璘听了付堃的话,内心受到巨大的震撼,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她怎么也不敢想像素衣抽大烟时的模样,从前天鹤的祖父就是抽大烟抽上瘾死的,是她亲眼所见。天鹤祖父烟瘾发作的时候简直跟疯了一样,挺慈祥的老人瞬间就变得冷漠、无情。有一次,家里人都不在,老人恰好烟瘾发作,可家里又没了鸦片,当时只有结璘一个人在,老人跟她要了,急了,居然要用刀砍她。想到这,结璘不禁打了一个激泠,浑身不自在起来。

付堃:我先走了。(起身告辞):有空去看看素衣,别让你爸地下不安。

结璘:你这就走了?

付堃:我还得去看看素衣,一个人怪可怜的。

结璘:吃了饭再走不行吗?

付堃:不急在今天,等我搬到福州来,有的是时间。

结璘在门口傻傻地看着付堃走出伞铺,忽然一滴雨打到她的脸上,抬头看看天色,就要下大雨了,返身进铺拿了一把伞便追了过去。那时她并不知道这一别竟会是生离死别,要不说什么她也不会让他走的。

 

 

42

夜里。

福州西湖伞铺内。

结璘坐在瘦骨嶙峋的素衣对面,眼泪哗哗地流着。
 素衣:他是因为你才死的。(素衣一边吸着鸦片,一边吐着烟圈,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把沾满了血渍的破伞):我知道他心里只有你,我恨,所以我就跟他吵。
结璘: ……

素衣:他把你送的伞当成宝贝,明明已经不下雨了,还把伞带在身边,我叫他扔了,他不扔,还骂我小心眼。当时我真是气疯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伞便扔到了铁轨上,(悠悠地说着):他居然冲了过去,他明明看到火车已经开过来了,我发疯地喊叫,他都不听,不听。

结璘把伞放在腿上,转着,转着。

素衣: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一声轰响——他死了——到处都是血。当我冲上去时,他居然还紧紧抱着你这把破伞——他到死心里想的还是你,还是你啊。(素衣的情绪开始失控,一口接一口地抽着鸦片)。

“噼啪”一声,伞从结璘的腿上滑到了地上。素衣像抢宝贝一样把它抱在怀中。

素衣:付堃,我带你回杭州,我带你回去,从今往后我每天都陪着你,再也不和你分开……

结璘:付堃!

画外音:压抑着的结璘终于忍不住发出悲痛的号哭。付堃,她的初恋,她一生的梦,她的希望。他走了,他居然扔下她走了,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多么残酷的现实啊!她好想回到十六七岁的时候,好想再被心上人拥抱一次,热吻一次,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会倾其所有地去挽回他的生命。然而,她清楚地知道,时光是永远都不可能倒流的。

结璘:是我害了你。(伏在地上痛哭流涕):付堃,你显显灵吧,求求你,让我再看你一眼,求求你了。

素衣:都是你害死了他!(素衣把伞砸向结璘,恶狠狠地瞪着她):我真不明白你有什么比我好?论相貌我不比你差,论智慧我也差不到哪去,为什么男人都被你勾了魂呢?付堃是,周天鹤也是,他连被枪毙之前还喊着你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啊?

结璘:因为你的爱太自私,没有男人受得了你。(结璘紧紧抱着那把伞,嗫嚅着叫唤着付堃的名字,心完全碎了)。

素衣:别叫了,你没资格叫他的名字!(素衣蹲下身,朝结璘脸上喷着烟雾):张结璘,我告诉你,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我要你为他的死付出代价。

 

43

1937年12月。日军攻陷南京。

福州费家大宅书房内。

旁白:1937年8月,日军大举进攻上海,威胁南京。国民政府发表自卫宣言。掀起了国内的抗日高潮。11月,上海失守,12月,日军攻陷南京,国民政府迁往重庆。日军在南京进行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军民共死亡30余万,这就是历史上惊心动魄的“南京大屠杀”事件。

结璘:兰子,你多大了?(穿着一身红袄红裤的结璘在兰子书房里督促儿子学习):过了年你就16了,是大小伙子了。再这样玩物丧志,看你以后有什么出息?

兰子(昂着头,不屑地盯着结璘):我爸有的是钱,怕什么?

结璘:创业容易守业难,从前先生没教你这些话吗?什么都靠你爸有什么用,妈看你再这么下去,早晚要把家业败个精光。快,练毛笔字去!

兰子(冲结璘扮了个鬼脸):我不练,我手冷。

结璘:你这孩子,你爸回来了,非让他好好教训你不可。

结璘正生着气,四海顶着一身的雪花闯了进来。

结璘(还没等四海开口,结璘连忙问):怎么样,外边情形究竟如何?

四海:少奶奶,南京沦陷了。听说死了好多人呢!

结璘:沦陷了,这么快?(结璘在房里踱来踱去):四海,你再算算日子,无舟现在该到哪了?

四海:少奶奶,我算了又算,大少爷应该还在南京没动身呢,听说日本人到处杀人放火,奸淫掠夺,大少爷恐怕……

结璘:别说丧气话。大少爷不会有事的。(结璘浑身打着颤,头开始眩晕起来,连走路都不稳了)。

四海:早就劝大少爷别去南京,这下到好,吉凶难卜……(四海哑着嗓子哽咽着)。

结璘:四海,这么大人了哭个什么丧?(故作镇定地):无舟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回来的!(说着,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豹裘大衣披上身,迈开步子匆匆往外走了)。

四海:少奶奶,你这是……

结璘:给我看着兰子练字,我出去再打听打听!

 

44

白天。

费家大宅正厅内。

一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无舟依旧没有一点音讯。天气越来越冷,结璘的一颗心始终冰着。门外的榕树上落满了雪花,看得她心里乱糟糟的。火盆里的火越来越弱,她也懒得添柴,两眼呆呆地看着榕树,仿佛无舟会从树上蹦出来似的。

结璘不经意地摸了一把肚子,那里面正孕育着她和无舟爱情的结晶。这么多年来,他们的爱总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起落,而就是这种淡淡的爱开始让她品尝到了爱情的醇香,并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心融化到了他的胸腔里。她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无舟的。

四海:少奶奶!少奶奶,你看谁回来了?大少爷,是大少爷啊!(惊喜若狂的四海挽着雪人似的无舟走进屋来,结璘慌忙迎了上去,死死抱住无舟不松手,满脸都是泪水)。

费无舟:没事了。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无舟摸着结璘的头发):快叫下人准备饭菜,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结璘(仍然抱着他不放,嘴里喃喃地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费无舟:路上遇上土匪,钱都被他们劫了,幸好他们对我这条老命不感兴趣。(无舟无畏地说着,忽地朝四下张望了一下):兰子呢?快把兰子叫过来,两个月没见他了,想得慌。

结璘:他被我关在书房练字。他知道你出事后比以前懂事多了。(璘终于破涕为笑):四海,还不把兰子叫出来?今天我烧饭,我亲自下厨,替你们做最爱吃的饭菜。

      

 

45

白天。

费家大宅兰子房内。

素衣已有好些日子没来费家讨扰了,这一回径直往兰子房里去了,不知她又要搞什么花样。

素衣(故作神秘地):知道吗?(诡秘地朝门外看了一眼):你这个爸不好。他在外边乱搞,就瞒着你们娘俩。

兰子:姨妈,你别瞎说,我爸对我吗好着呢。

素衣:你这个兔崽子,你爸是死了的周天鹤,叫费无舟叫得比你亲爸还亲。姨妈是看着你长大的,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真跟别的女人好,不信你出去打听一下,福州城里谁不知道你爸和申裁缝的女儿申裁云那档子事!

兰子(有些疑惑了,将信将疑地看着素衣):真有这么回事?

素衣:你还不信我?你个混小子,想想姨妈和费无舟谁跟你亲?费无舟又不是你亲爸,他对你好是别有用心的你还看不出来?他霸占了你外公的财产,能不装出对你好的样子吗?你妈这回怀的可是费家的种,要生出来是个男娃,看他费无舟还能对你好!

素衣见兰子信了他的话,又加油添醋地说了无舟许多坏话。她说得跟真的一样,不由得兰子不信。

 

46

白天。

费家大院内。

素衣:张结璘,我看你还能安生多久?(素衣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盯着院子里的大榕树,心里狠狠地说。这一次她是预谋已久,福州城现在到处都在传费无舟和申裁云的事,就凭她这张嘴,假的也要变成真的)。

费无舟拿着账本迎面走了过来,素衣连忙装出一幅笑脸,迎了上去,故意弄出风骚的样子。

素衣:哎呀,姐夫,有时候没见面了。(边说边用手拍打着无舟的手臂):看姐夫忙得,身上沾了这么多灰土也没工夫掸!

费无舟(拉开素衣的手,冷冷地问):你又来做什么?

素衣:瞧姐夫这话说的。(素衣满面挂笑):没事就不能来看我姐了?

费无舟:你又要钱来了?(不屑地把头掉过去,看着榕树上的小鸟)。

素衣(凑过身去,伸手拉着无舟的衣袖,嬉皮笑脸地):我哪敢跟她要,还是姐夫好。

费无舟(厌烦地):别跟我来这套。我可不是东街的米老板。

素衣:米老板哪能跟姐夫比?姐夫最懂得疼小姨子!(素衣伸开手,在无舟脸上一张):我已经两天没吸了。你行行好,给两块大洋也行!

费无舟(鄙夷地瞪了她一眼,从袋里掏出两块大洋,扔到她手上):我劝你还是把它戒了,戒了对谁都好。

素衣:只要姐夫对素衣好,比什么都强。(素衣冲无舟抛了个媚眼,把银元塞进裤袋,故意把上衣往上揪,露出雪白的腰肌):好了,我先走了,赶明儿我去姐夫的茶坊道谢,顺便讨杯茶喝。

 

47

晚上。

兰子房内。

结璘不相信兰子的话,望着屋梁发愣。

兰子:街上人都这么说。我见过那个申裁云,长得又白又水灵,是个男人准动心。

结璘:造谣的话你也信?小孩子家家,不用功读书,管大人什么事?

兰子:妈,是真的。我亲眼看见我爸去申裁云家,好一会儿才出来了,申裁云还送我爸出门呢?

结璘:你爸那是替我去取衣服了。(结璘催着兰子):别瞎想了,赶快读书去!

 

48

晚上。

素衣家中。

结璘思前想后,最终还是觉得不对劲,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了素衣家中。

素衣(斜躺在床上,吐着烟圈):你要不信也不会找上我的门。姐,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付堃是,周天鹤是,他妈的费无舟也是!

结璘:你别血口喷人。兰子信你话,我可不信。

素衣:你不信来我这干嘛?我到福州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来过一趟,你要不信才是作怪呢。(素衣冷笑着):你老了,快四十的人了,你能比得上如花似玉的申裁云吗?再说人家还是没出阁的大姑娘,我要是费无舟也会选她不选你的。

结璘:你这是挑拨。你见不得我过得比你好!

素衣(“咯咯”地笑着从床上跳下来):我妒忌你?笑话,喜欢我的男人多的是!你看我现在过得多滋润,有那么多人爱着我,把我当个宝贝宠着,你有什么让我见不得的?倒是你该羡慕我才是,男人没一个是真爱你的!

素衣:付堃是,周天鹤也是。他们死的时候都有我在旁边陪着,而你呢?你什么都没得到,现在费无舟又要背叛你了,真是报应啊!

结璘:你住口!(结璘指着素衣):你听着,没人会信你的。你挑拨不了我们,我们会过得很好的。

素衣:别再自欺欺人了,我的好姐姐。(素衣瞟着结璘)你还把费无舟当成当年一心只有惜玉的男人吗?你有惜玉在他心里的位置更重要吗?

素衣:告诉你,费无舟还不跟其他男人一样!你以为他只有一个申裁云吗?姐姐啊姐姐,你可别忘了你妹妹的手段,她是见一个姐夫爱一个姐夫啊。

结璘:什么意思?你要勾引无舟?

素衣:说这么难听干什么?郎情妾意,他要是不喜欢我,我能勾上他吗?(素衣把嘴凑到结璘耳边,狠狠地):费无舟他要我,他说和我在一块比你销魂。

结璘:你放屁!

素衣:你躁了?不信回去问费无舟,我这可记着帐呢,他一共要了我十三次,八次在我这儿,三次在伞铺,两次在茶坊。都记在本上,你想不想看?

素衣:他说你越长越胖,没有骨感。(素衣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本子扔给结璘,得意地瞪着她):他屁股上有三颗痣,连在一块是半月形的。还有他大腿上有一块疤,对了,他……

结璘:够了!够了!(结璘举起本子冲素衣无头无脸地砸了过去):不要脸!你不要脸!

素衣:我就不要脸,我还给他舔屁股呢,他就是爱我这样,说跟你在一块没意思,从没像现在这么快活过。

结璘:畜牲!无耻!”结璘瘫软在地上,连骂人的力气也不足了。

素衣:无耻又怎么了?关键是我过得比你快活!想要挽回你男人的心吗?去买本春宫图好好学着,我都是照着那东西让男人快活的。他们离不了我,费无舟也离不了我,懂吗?你这半老的黄脸婆子,要男人睡你不学着点是行不通的!”

                                    

 

49

白天。

费家大宅结璘内屋。

画外音:对于费无舟的解释,结璘完全不能接受。说什么第一次是素衣在茶里下了药,说什么四十岁的男人猛如虎,说什么他真心爱的只有她一个,他妈的这些统统都是鬼话,就让他们都见鬼去吧!

结璘:不行,这次说什么我都要去苏州!(一把推开费无舟,麻利地往箱子里塞着衣服)。

费无舟双手抱着头,惟有唉声叹气的份。

结璘:我就不该对你动心。当初说好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为什么后来要了我?每一次我都付出了最真的真心,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我把什么都给了你,替你守家,替你打理产业,替你怀孩子,可到最后你却跟周天鹤一样要了我的妹妹。你说,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个什么,我连个老妈子都不如!

结璘的泪水在脸上打着转,每一滴都像一把刺刀刺在了无舟的心窝上。

费无舟:就算为了咱们的孩子,你原谅我一次吧。(费无舟用身体挡在箱子前,苦苦乞求着):再过三个月你就要临盆了,孩子不能没有爸的。

结璘:你不配做他爸。(哀伤地推开他,把箱子合上):这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费无舟:结璘!我知道你在说气话,人哪有不犯昏的时候,你就宽恕我这一回吧。

结璘:宽恕?我已经宽恕得够多的了!(结璘费力地提起箱子,懒得再看他一眼,嘴里响当当地吐出了“让开!”两个字)。

画外音:一闹虽然最终还是没能硬下心肠离开福州,但对无舟的感情却起了质的变化,天下男人皆薄幸,十多年的风风雨雨终于让她明白了这个连傻女人都明白不过的道理。她决定再也不要做傻女人了。     

 

 

50

清晨。

素衣家内房。

素衣泡了一碗龙井,摆到躺在床上的无舟面前。无舟懒洋洋地端起茶喝了一口。

费无舟:以后咱们再也不要了。你姐姐是不会原谅我们的。

素衣:你怕她了?(素衣冷冷笑着):你们男人就是假正经。

费无舟: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赖上我的。(费无舟悠悠地说):要不是你,我怎么也不会的。

素衣:这会说这些可是放马后炮了。当初你干吗去了?别得了便宜又要卖乖。(素衣瞪着他,从他手里接过茶碗):她有什么好的,没有我你能喝上这么好手艺的茶吗?她什么都不懂,要是我跟着你,你今天的生意不知要比今天强多少倍呢。

费无舟从床上蹭一下跳下来,从素衣手里接过长衫,一边往身上套,一边睨着她。

费无舟:要说你泡茶的功夫的确比你姐姐强,但要比起做人,你比她差远了。不管怎么说,男人更加喜欢的是她那样的类型。

素衣(笑着):可男人缺了我也不行的。

费无舟(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姐姐适合做老婆,你只适合当情人。  

素衣:做情人也不错啊。(格格地笑着):我这种人就喜欢做情妇。(素衣在费无舟脸上捏了一把):至少我得着了实惠。  

费无舟:可你把我坑苦了。(费无舟盯着素衣):她肚里正怀着,我们再这样,会出乱子的。

素衣:你心里就只有她,就她能怀,我就不能怀了?(素衣拉长了脸):不来也可以,但不许你在她面前装孙子,好像我是什么人似的。   

费无舟:好,我听你的。(费无舟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你泡茶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

 

 

51

白天。外景。

费家大宅后院。

后院里长了很多的榕树,结璘每天早上都溜到榕树底下跳绳。在家做大小姐的时候,她常和春晓比赛跳绳,每次都是她赢,还得了“跳绳女皇”的雅号。自从嫁给周天鹤,她再也没有碰过跳绳了,然而这一次她并不是跟谁比赛,她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跳掉孩子――他不能这么便宜费无舟,她要让他痛苦一辈子。

费家的后代根就这么轻易地葬送在结璘手里。孩子掉在了榕树底下,她就这样忍着剧痛把死婴埋在了榕树下。那是个已经成形的男娃,长得和无舟一样清秀。她给孩子掩上了最后一捧土,脸上挂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容 ……

 

52

深夜。

费家大宅结璘房内。

旁白:无舟离开了结璘和让他生活了近四十年的宅子。福州城的人都在传说着他和申裁云的风流韵事,说他们在闽江边买了一栋洋房,大家都在揣测着费无舟会不会跟张结璘离婚,把申裁云娶进费家大宅。

结璘坐在榕树底下替兰子衲着鞋底,外面的消息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些无聊的饭后闲谈而已,激不起她心中任何涟漪。

画外音:兰子已经十八岁了,早长成了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成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跟一帮年级差不多的孩子胡闹,说要组织什么游击队到前线上打日本鬼子。结璘知道儿大不中留,中国同胞正饱受着日本帝国主义的蹂躏,心里已经有了谱,要把兰子送出去当兵,为祖国做出应有的贡献。

兰子很快就去了前线,偌大一个宅子就剩下结璘、四海和一个老妈子。不过,留下她一个人倒也清静,没有过去那么多的恩怨是非,也就没有多大的痛苦了。

 

53

白天。

素衣家内屋。

听说素衣得了梅毒,躺在床上已不能动了。想来想去,结璘还是卷了一些衣服,搬到了素衣家里。

素衣:我赢了。(素衣躺在床上,鸦片仍抽个不完):他跟申裁云好上后还老到我这来。要不是这病,他是舍不得离开我的。

结璘:是,你赢了。(结璘给素衣擦洗着身子):我们斗了大半辈子,究竟有什么意思?还不是亲者痛仇者快!来,姐给你擦擦下身。看,都烂成啥样了,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个呢?

素衣:你哭了?(怪笑着):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结璘:你放心,就是花光所有的积蓄,姐也要找全国最好的医生把你治好。

素衣:你别费这心了。(素衣摇着头):得了这病就死了一大半了,我自己心里亮堂的很。

素衣(突然想起了什么,哀恸地):有一件事我一直搁在心里,这么多年了,这事就像一块石头压在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现在,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也没什么想头了,我只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你别骗我。

结璘:你问吧。(轻轻拿开她手里的烟斗):小心呛着。

素衣(两眼盯着床顶,两只手抓着被子直打颤):我只想问你,兰子是不是你和付堃生的?

素衣的话掷地有声,惊得结璘目瞪口呆。

结璘(满头雾水地):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兰子明明是天鹤的儿子,他是周家的骨血,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素衣流着泪,哽咽着望了结璘一眼。

素衣:周天鹤根本没有生育能力。当年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能生孩子,后来我跟天鹤去医院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得出的结论是他不能生。你说,他都不能生育,兰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结璘怔怔看着素衣,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这怎么可能?自己明明跟付堃只有那么一次,怎么会那么巧呢?不可能,一定是素衣在胡言乱语,一定是。

素衣:你说啊,到底是不是付堃生的?我都快死了,你还要骗我吗?(素衣绝望地盯着结璘,仿佛看见周天鹤走到了她的床边):天鹤一直都不知道他不能生育的事实,到死还以为兰子是他的亲生儿子,造孽哇!

结璘:你在撒谎,你又在骗我。

结璘手中的毛巾掉在了地上,她一步步地往门口退去。

素衣: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要不信你去南京找一个叫吴天华的医生,他一定能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素衣痛苦地指着结璘):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只要听一句真话,否则,我死也不甘心的。

结璘: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结璘(惶恐地继继往门口退去,嘴里喃喃说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素衣(绝望地):姐姐!姐姐!(素衣从床上滚到了床下,仍不甘心地指着结璘哽哽着):告诉我。告诉我……

素衣在绝望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结璘静静地跪在妹妹面前,忽然疯了似的从地上捡起素衣尚未吸完的鸦片,一口接着一口地吸了起来。到今天她才知道吸鸦片还有这么多好处,居然一边吐着烟圈还能一边和付堃拉家常。瞧,又一个烟花绽开后,周天鹤也走了过来,领着浑身淌血的兰子走到了她的身边。烟花一个接着一个地在她头顶上飘移,很快地她整个身体都被湮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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