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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大城小爱(婚姻小说) |
本节导读:
晚上十一点钟过后,海涛喝得满身酒气地回到家中,和往常一样在妻子额头上亲了一下,进了被窝就打起了呼噜。容敏使劲推了他一把,问:“你脚洗了没有,这么臭?”“洗了,回来就洗了。”海涛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无精打采地说。“你这人怎么了,回来就睡?睡不死一样!”硬把他弄得翻过身来,说:“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你把家里当成旅馆了,回来就睡,你心里还有我和明明吗?”
容敏满面倦容地回到家中,眼里还闪现着在医院里发生的事,心中连叫晦气。保姆玉芹从饮水机中倒了一杯纯净水递给她就到厨房洗菜准备烧晚饭了,这时候刚从幼儿园放学回来的儿子明明硬缠着她讲故事,也不知为什么她竟踢了明明一脚,还大声叫他滚。玉芹闻声赶出来,连忙把明明哄到卧室里看动画片,好不容易才把他给治太平了,又忙着烧饭去了。
难道容姐也发现了那桩事!玉芹一边切着菜一边纳闷,偷偷往外瞧了容敏一眼,见她脸色大是不好,心里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暗说这事怎么就这么巧?
已经七点四十分了,天也暗了下来,可明明爸还没回来,容敏一直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似乎并不关心丈夫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我饿了,我要吃饭!”明明从房里冲出来狠狠地瞪着容敏,冲玉芹大声喊道:“芹阿姨,我要吃饭!”“再等一会,等你爸爸回来了和妈妈一起吃,”玉芹从柜子里拿出一包饼干递给明明,说:“饿了先吃饼干,要不爸爸回来要生气的。以后就不带明明上公园玩了。”“我才不希罕上公园呢!”明明噘着小嘴生气地说:“每天吃饭都等他一个人,我不等!”缠着玉芹给他盛饭。容敏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忽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望着玉芹说:“那就不等他了,这些天也不知都在干些什么?也不打电话回来说声!”
正说着,电话铃响了,明明抢着去接,对着话筒大声诉苦告容敏的状,容敏知道是海涛打回来的,上前拿过话筒没好声气地问:“怎么,又不回来吃了?不会陪三陪去了吧?”说着,愤愤地挂上话筒,冲玉芹大喊了一声:“开饭吧,他不回来吃!”
饭桌上,玉芹一直暗自打量着容敏察颜观色,心想这一回可有他们闹腾的了,可她就不明白,在商厦看见的那个女人长得黑乎乎的,瘦得像根稻草棒,怎么看也比不上容敏漂亮,怎么就会……,她很想安慰上容姐几句,可容敏只字不提,又不好冒然地说,好几次都忍不住话到了口边但又都欲言又止了。
“晦气!”“不要脸!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女人!”容敏忽然骂了出来,一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神态,好像要把她骂的那个女人一口咬死。
“容姐,你就别生气了。气坏了是自己的身子,不值得的。”
“你不明白的!”容敏恨恨地说:“太不像话,你不知道,她偷了人家汉子还叫她丈夫一一起来寻我的晦气,这口气我怎么也忍不下的!”
“凡事都得往开处想,只要大哥待你好,那还有过不去的坎呢?这男人都是贱骨头,只要要他顾家,做女人的就忍一忍呗。”
“你这都说的哪跟哪啊?”容敏听出她的话中话,“你不是以为我说你大哥在外边有了女人吧?她那个人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做那种事的!”
玉芹被她这么一说,倒弄得满头雾水。看样子容姐并不知道那个女人的事,幸好自己是顺顺着她的话说的,要不然捅了漏子可了不得了,忙做出一副释然的样子轻松地一笑,我以为为你说大哥呢。
“都是那个王达莹,惹得我一身的不快活!”容敏犹不解气地说:“王达莹那个婆娘你不记得吧?就以前老上我们家蹭饭的那位!她背着男人偷汉子,结果被我们医院新来的女护士小石头碰上了,小石头舌头长,到处宣揭,弄得那姑佬的婆娘打上了她家,闹得满城风雨的。她一口咬定是我搬弄是非栽脏她,把她那个龟公男人拖到医院里找我的碴,还把病人的屎盆子泼到我身上,你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女人?我操她祖宗!”
“那个王达莹不是跟你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呀?”她个好吃懒做的三八,男人出差了她不烧饭,就跟我套近乎到我们家吃白饭。就这种人当着你的面说你好话,屁股一转人到处嚼你的舌根,上个月我申请职称的报告本来就批下来了,就她背后捣了鬼,表面上还装得没事人似的。还有那个小石头也不什么好东西,长得一副骚样,整天把脸涂得像个鬼似的,天天围着李进权转,看着两个人就没少做好事,自己嚼人家舌根不敢承认,倒头来也把脏水都泼我身上来了。
“怎么有这种人!”玉芹颇为抱不平地说:“怪不得都说‘人心隔肚皮’呢,上一次达莹来的时候还跟我说要帮你买低价电脑,说买不着就把她家那台借给你们用,真想不到会是这种人。”
“屁放得比什么都香!”容敏继续埋怨说:“这种人出门准要被汽车撞死的!”
“可不是吗?现在的人都怎么了,都变得没廉没耻的,守在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咋就连一点脸没都不要了呢?容姐,要我说,你犯不着生他们的气,他们要再敢给你气受,你就把什么都骂出来,看她还有脸没脸呆在医院?”
容敏盯了她一眼,笑着说:“这种人早就不要脸了,要脸的人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她能这么闹就说明她根本就不在乎,今天的事只不过是因为我扣了她的奖金,借题发挥的,可还想想不到,就她这样的外边也有男人看,世界真是颠倒过来了。”
玉芹的眼前又闪过下午在商厦看到的那个女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可是却有英俊的男人挽着她的胳膊在逛商场,心想这人真是一个复杂的动物,怎么想也搞不懂。”
容敏并没注意到玉芹神色的变化,吃完饭后,还在那儿一个劲她唾骂王达莹,丝毫就没意识到自己家庭已发生了细微的变异。海涛在一家进出口公司当部门经理,工作比较忙,还经常要陪客户吃饭,但这一切对她来说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近一个月来海涛更是忙得很,三天两来头就在外头陪客,有时连招呼也不打,弄得一家人总要白等他回来吃饭。可她却不见怪,总认为丈夫忙里疏忽,每次只是轻声责怪他几句,他也是每次都保证下不为例,偶尔有些小磕碰也都是一阵风就过去了。
这天夜里,容敏心里总觉得有块疙瘩横着不舒服,躺在床上睡不着,电视换了几个节目也都无心看下去,嘴里不时就要冒出一句骂王达莹。小石头的话,进医院都十年了,还从来没有人像今天这样损过她,更何况自己身为护士长,那个小石头仗着自己勾搭上了医务主任就肆无惮坦地往她身上栽脏,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往后还让她在医院息私立足呢?晚上十一点钟过后,海涛喝得满身酒气地回到家中,和往常一样在妻子额头上亲了一下,进了被窝就打起了呼噜。容敏使劲推了他一把,问:“你脚洗了没有,这么臭?”“洗了,回来就洗了。”海涛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无精打采地说。“你这人怎么了,回来就睡?睡不死一样!”硬把他弄得翻过身来,说:“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你把家里当成旅馆了,回来就睡,你心里还有我和明明吗?”“不是工作忙吗?”“忙到深夜回家一上床就打呼噜的吗?就没话要跟人家说的吗?”容敏生气地说。“那我赔罪,星期天我带你和明明去海鲜城吃海鲜,给你买新衣服。今天我实在是太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不行,今天晚上我非要你陪我说话。我等了你大半夜了,就等你回来说呢,你还当不当我是你老婆?”海涛揉了一下眼睛睡眼惺松地望着她那张生气地脸,着哈吹勉强坐起身来说:“没那么严重吧,不说话就不把你当老婆了?”说着,弯下腰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少来,”容敏推开他,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说:“你老婆被人欺了,你说你打算怎么办?”“谁敢欺你呀,不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吗?”海涛不置可否地笑笑。“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老婆今天被人骂了,打了,还被人泼了一身的臭屎,你倒是怎私处置这桩事?”“真的假的呀
“就知道睡!”容敏在海涛身上拧了一下,爬起来熄灯,夜静得如死水一般,好像再大的惊动也不会唤醒沉睡中的男男女女们。
立夏了,玉芹赶早起来去买烧饼。小区外边拐角处田家的烧饼是南京的名牌,且到了立夏,店里店外都挤满了人,甭提有多忙了。玉芹身材矮小,挤不进去,只好排在最后等,可后来的人都又都把她挤到了最后,急得她真想跳起来打那些人几个耳光不可。“挤什么挤?”一个小伙子从她身旁蹭到她前边,手臂碰到了她的乳房,气得她又羞又恼,瞪着小伙子顺口就骂了出来:“忙去死啊,没长眼睛啊!”那小伙子根本就不搭碴,她却得理不饶人,把一肚子的气都撒到小伙子身上,在后边捏紧拳头捣他的背,职涨潮一去不回头了的继续数落着他骂:“你这人有病呀?没看见人们都排队的吗?南京怎么出了你这号人,一点规矩都没有!”小伙子也不是吃软的,回过头来斜着眼扫视了她一眼,蔑视地说:“乡下妹烦什么烦?大清早吃屎了,嘴这么臭!”“你骂人?”玉芹火了,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愤愤地说:“你插队还有理了!乡下人就比你们南京人矮一等?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嘿,你还想打架不成?”小伙子劈手推了她一把,说:“我挤着你怎么了?不就是碰到你两个奶子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送给我我还不摸呢!”人群中发出一阵起哄的大笑,玉芹顿时涨红人脸,扬起手里的菜篮就冲小伙子身上砸去,边砸边骂:“流氓!畜牲!你不得好死,天打五雷劈!”一股脑儿把她所会的脏话通通骂了出来,小伙子碍着人多,不敢动手,也只好隐忍头不发作,后来的人见了也就都主动排起了队伍。大约半个钟头后,玉芹终于买到了烧饼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这里她发现小区门外有一个似曾相见的红衣女人站在那儿不停地看表,好像是在等人的样子,看上去很有些焦燥。她努力回想着在哪儿见过这个人,忽然看见秦海涛推着自行车走了出来,她本想迎上去递两个烧饼给他,却见红衣女人跟他打了声招呼,接着就跟在他后边走,不过地人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不见两上人分道扬镳,也不见并排走到一块。就这一瞬间,她记起这个女人就是上次在商厦看见的女人,连忙躲到一边,暗中观察他们,她很清楚地看见他们上了马路后那个女人跳上了海涛的车子。
怀着异样的心情,玉芹快步跑回了家中,装作没看见海涛走,问容敏说:“哥哪去了?”“接了一个电话,说公司有大业务要和外商谈,把他给催走了。”“忙是好事嘛。”玉芹放下菜篮,把明明叫过来吃,试探着问容敏,“容姐都知道大哥忙些什么业务吗?”容敏掰开一只烧饼,一边吃一边帮明明收拾书包,说:“我向来不管他那些事。白天各上各的班,下班回家吃饭,晚上回来睡觉,谁有心思问他干什么了?”“噢。”玉芹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客厅里的电话,忽然说:“大哥公司就是忙,总有人打电话来,也不知怎么了,这些天是不是电话出问题了,电话明明响,可跑来接对方又没了声音,复请人来修了。”“你也接过这样的电话?今天早上我也接了一个没声音的,多半是人打错了。这些人也不知怎么搞的,烦人!”“我听说大哥就要买手机了,好几千块吧?”“他们公司给配的,不用出钱,说是业务多了,用着方便。”容敏露出不无得意的神色,胡弄擦了一把嘴,说:“当了经理忙是忙了,可也有些好处,他说过些日子公司还给配电脑呢,说是配最好最先进的!”容敏替明明背上书包,牵着儿子的小手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嘱咐玉芹说:“我跟你大哥说了让他今天勿必回家吃饭,你上市场买些鸡蛋做酱蛋吃,他最喜欢吃酱蛋了。”
中午玉芹照例去幼儿园接了明明回家,不久容敏也跟着到了家。“容姐,大哥打电话回来说他的老总硬让他陪客,回不来了,让你和明明不用等他。”玉芹盛好饭,心里总觉得堵了一块石头,好像章不把肚里的话说出来就不舒服,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好几次话就随口而出,但说出来的话又扯到了别的事情上,反正就是说不出口。“你大哥他真是的,不就个部门经理吗?成天在外不回家能做上老总不成?你说他图的什么呀?”
“大哥他……他还不是为了容姐和明明嘛!”玉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老替海涛说话,平时她最恨这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从前她妈就是因为被爸和一个女人私奔气得喝了农药自杀,她恨不得将那些破坏别人家庭的狡猾精打死,现在看到容姐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她打心眼里同情容姐,她决不能容忍容姐遇到和她母亲一样的命运,可是海涛待她也很好,就像亲哥哥对她,她真矛盾,不知道窨该怎么做才好。
“是啊,咱们夫妻两个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小淘气!”容敏轻轻点了一下明明的额头说:“可少你债了!”
这一天,玉芹还是忍着没有说。她清楚海涛不是个坏人,也知道她还很在乎容姐,她在等待着他回心转意的一天。但接下来的事实让她失望了,海涛
“容姐”,深夜里,玉芹敲开容敏的房门,支支吾吾地说:“你有安定片吗?我失眠了。”
容敏穿着睡衣从柜子里翻出一瓶药,递给她说:“一次吃一片,绝对不能多吃。”
“我知道。”玉芹接过药瓶,却站着不走。
“还有事吗?”
“没……没事。”玉芹头神地转过身,突然又转回来,盯着容敏说:“容姐,你出来一下,我有……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是不是家里又来信催你回去订婚了?”
“没有,”玉芹很矛盾地掰弄着手指头,扭过头望着墙壁低声说了一句:“一件很重要的事,是关于你和大哥的。”说着,快步走了出来。
容敏看着她那副态度暧昧的样子,顿时有一种异亲友的感觉袭卷了全身,随即跟着玉芹走出去,突然异常紧张地问了一句:“你发现什么了吗?是不是……”
“一个女人。”玉芹的声音细得和蚊叫一样。“这边的话阻在嗓子眼里再也倒不出来了。”
容敏的双腿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潜意识让她觉得是自己没听清玉芹的话;盯着她看,却又没问一句话。
到了这份上,玉芹不想再瞒着她了,说:“一个女人,和大哥好上了。”
容敏一下子瘫坐到沙发上,一声不响没吭一声,故作镇定地望着窗外月亮。但最后她还是克制不了自己,尽量使情绪平稳下来,问玉芹说:“是你听人说的还是亲眼看见的!”
玉芹把所见到的一切和盘托出,安慰她说:“其实大哥还是很在乎你的,那个女人根本就比不上你的。”
容敏苦着一张脸,似哭非哭地盯着房顶发呆,都六年的夫妻了,她更料不到自己的丈夫在外边也有女人,原以为自己一直是个成功的女人,成功的妻子,可还是不该发生的事还是不能避免,她真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大的事自己居然一点都没发现,还要保姆来告诉她?其实一切的迹象都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怎么自己就这么笨呢?
“知道那女的是谁吗?”容敏压低声音问,好像不愿意听到这种话从自己嘴里问出来。
玉芹摇了摇头,像桩一样站在她跟前。她心里很烦,示意玉芹回房睡觉,就这样一直在沙发上坐到天亮,竭力回忆着海涛对她种种的好,泪水洇湿了脸庞与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