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校聘请汉斯-格奥尔格•克诺普博士为名誉教授仪式10月8日举行
图为副院长韩生代表学校向汉斯先生授予名誉教授证书
经过上海戏剧学院学术委员会审议,学院党政领导审议批准,上海戏剧学院正式聘请汉斯-格奥尔格•克诺普博士为名誉教授。10月8日
上午10:30分,我校聘请汉斯-格奥尔格•克诺普博士为名誉教授仪式在佛西楼会议室举行。院领导韩生、孙惠柱出席仪式,有关部门负责人叶长海、金永林、张生泉、姚扣根、陆军、田蔓莎等参加了仪式。会议由副院长孙惠柱主持。
会上,主持工作副院长韩生致欢迎辞,对汉斯先生接受名誉教授的聘请表示感谢,也对各位嘉宾的到来表示欢迎。副院长韩生还代表学校向汉斯先生授予了名誉教授证书,汉斯先生发表讲话,对我校表示感谢并赠与布莱希特雕像馈赠证书和大量宝贵的包含版税的戏剧研究资料。
据悉,我院荣誉教授目前只有四位,他们是美国纽约大学的谢克纳先生、日本武藏野美术大学副校长小石新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戏剧协会主席杜米丘,中国著名艺术家梅葆久先生,汉斯先生是学院聘请的第五位。
图为聘请仪式现场
图为与会嘉宾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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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博士现任欧盟国家文化协会主席,德国歌德学院总秘书长。1945年,出生于德国班布格。1966-1974在维也纳、马尔堡、吉森等等地,研究印度学、阿拉伯学、波斯学、社会学及政治学。1974获得马尔堡大学印度学博士学位,并辅修社会学和政治科学。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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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德国歌德学院•孟买分部,负责德国与印度之间的文化交流工作。1981德国歌德学院•科伦坡分部,负责斯里兰卡与德国之间的文化交流工作。1981-
1985德国歌德学院•雅加达分部,负责德国与印度尼西亚之间的文化交流工作。1986德国歌德学院•新加坡分部,负责新加坡与德国之间的文化交流工作。1986-1991德国歌德学院•慕尼黑总部,为歌德学院与德国教育部海外部联合的海外教师培训项目推广工作的总负责人。1991-1996德国歌德学院•芝加哥分院,院长,负责美国中西部与德国的文化交流工作。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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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柏林世界文化中心总监。世界文化中心是每年有25万观众的柏林重要的文化机构。众多跨界轰动性艺术作品在此主办,以呈现非欧洲的美术、戏剧、音乐、文学、电影、媒体艺术为己任,以支持跨文化合作的探索和成果展示为重点,致力于国际文化的交流与融合。2005年8月起,担任德国歌德学院(总部)总秘书长,歌德学院是德国在世界范围内文化组织,在全世界分布到140多个分部,所涵盖的工作包括图书馆、信息、文化交流合作、语言课程以及教师培养。2008年4月起,担任欧盟国家文化协会主席。这是有25个欧洲国家参与的国际性文化联合体。
从1996年以来,汉斯先生主持策划举办了多项有世界影响的文化项目,包括:1996 中国当代艺术展;1997
《其它现代性》非西方世界的当代艺术发展,《神的祭坛》非洲宗教与艺术的关系;1998《韩国》韩国当代艺术,加勒比艺术节;1999
《我的家是我的艺术》移民艺术家的艺术节,《马格里布》北非艺术家艺术节;2000
香港当代艺术节,《马什雷克》黎巴嫩、埃及、叙利亚当代艺术展;2001 《黑色大西洋》非洲移民艺术;2004《传递中》
国际表演艺术节,中亚艺术节,《墨西哥艺术》 当代墨西哥艺术节;2005年 《文化记忆——《在过去与未来之间的中国》
与中国艺术家跨界大型艺术节,《文化之杯》与巴西艺术家的跨界大型艺术节,《校园天才》与柏林国际电影节合作的专为亚洲、非洲、南美青年电影人的电影艺术节,《交综》
国际媒介艺术节,当代艺术的跨界艺术节,与伊朗艺术家,东南亚艺术节等。
汉斯博士在接受名誉教授聘请仪式上的发言
德语中的“Anerkennung”(承认)这个词不好翻译。一方面,它本是商业和政治用词,如承认合同,承认国家,意思是希望与其建立外交关系。但另一方面,“承认”这个词还有一些私人感受的意味,这时便有许多极为深刻的含义。
如果一个人感到获得了承认,那么他不仅仅感觉受到了尊敬和赏识,同时也会感觉得到了别人的充分理解。在德语中,“承认”这个概念中涵盖了“认识”的意思——人们感到自己获得了他人积极的认识和感知,而除此之外,还会有一种令人感到极为满足的“人生在世”感。如果一个人感觉得到了承认,那么他便会深刻感到自己的人生和工作并不是毫无意义的——这可是一种了不起的感觉。在这一刻,他会对自己感到满意,紧接着又会感觉备受激励,从而继续努力向前。他会感到自己的付出获得了认可,感到自己也参与了将这个伟大而美丽的世界引向美好未来的进程。但这种承认并非是可以强迫得来的。它只会是一份大礼。如果获得了承认,那么你就只有希望能证明自己配得上它。所以,承认或许是人在一生当中所能获得的最为宝贵的财富。
说到这里,我要对今天诸位所给予我的承认深表感谢。我对于名誉教授这份荣誉倍感荣耀,而它也将促使我继续奋发工作。对此,我表示衷心的感谢!
在接受这份让我倍感自豪的承认的同时,我也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从日常工作中解脱片刻,梳理一下自己的所言所行。其实,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我所从事的这份工作以及德国歌德学院秘书长的职务绝非是不言自明的。我们称之为文化交流。这种文化交流是要花钱的,而且人们难以正确理解其最终结果会是什么。出于这些原因,德国的某些大人物就认为文化交流如同美丽的奢侈品——那只是有闲钱时才玩的东西。而且他们认为,文化交流是两国经济和政治关系的无伤大雅的附属品,但它却不具备像经济和政治那样的迫切性和必要性。
不过我的看法却有所不同。对我而言,文化交流是两国关系的一根支柱,它有其自身的重要意义,而并非附属品。文化交流是不同社会之间进行沟通和交流的一种独立形式,如果不对其进行投资,交流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请允许我在此分四点来阐明上述观点。
首先,文化本身已成为一项重要的经济产业。文化产品的销售额表现出明显的上升趋势。而这种文化产业需要国际交流,就如同人需要呼吸空气。
其次,文化交流使人与人相遇在一起,而这并不——或者说并不仅仅涉及商业或政治问题。在一个全球化了的世界中,这种人与人自由的相遇将日益重要。
第三,文化交流使艺术家和知识分子相聚在一起。这对网络的形成,对关于差异及共同的感知方式和世界观及社会意识的形成都很重要。
第四,按我的理解,文化交流是双方在一个受到保护的思维与感知的空间内以平等的姿态相遇在一起,它也能使人从一个新的、不寻常的或者甚至是陌生的视角来审视,也就是所谓的换位思维。而对于像德国和中国这样充满活力的社会而言,这种形式的自我确证早已是不可或缺的了。
先说第一点。众所周知,德国很长时间以来都是重工业大国。德国的重工业产品畅销全球,中德两国之间的经济往来便是明证。但在过去的一百年间,重工业已是旧貌换新颜。钢铁不再是它最重要的原材料,而非物质产品的数量却在与日俱增。现在,最重要的原材料是创造力。
这一发展趋势在部分领域还刚刚萌芽,但它已促使德国民众第一次认识到了文化交流的必要性。因为一个依赖创造力求发展的社会需要更好地感受世界,需要有一批比其他人或许略早察觉新趋势的侦察兵,同时还需要有一种开放的和以天下为怀的氛围。这是产生创造力的唯一途径。
因此,创意、形象和社会软技能已成为德国经济之所以如此具有吸引力的重要因素。至少在听到这句话时,那些平时对文化不是很感兴趣的人会竖起他们的耳朵来。这对德国歌德学院来说可是大有帮助的。因为这会形成一种极佳的对话氛围,有助于人们更好地理解某些令人费解的艺术作品,同时获得一些貌似隐晦的新创意。
当然,这也可能存在着危险。人们不应过于狭义地理解艺术和经济的关系。如果过分限制艺术创作的自由,那么就不会有真正创新的艺术,也不会真正产生出创意来。文化交流要想获得成功,就必须始终努力找出一种双方都能满意的创造性的关系来。
在我关于相遇的第二个论点中,我所说的创造性的挑战是另有所指的。这里是指在很长的时间内,将对陌生事物的经验转化为在他国所适用的常理化和结构化的经验。具体以中国为例,我们可以很好地说明这一挑战意味着什么。早在北京奥运会开幕之前,就有许多德国的知识分子、艺术家和作家来到中国,他们有的是来参加上海双年展,有的是来参加北京国际书展,而令我们极为欣喜的是,德国成为本届国际书展的主宾国。
自那时起,在德国的报刊中便有许多文章报道了这种了不起的感觉。因为贵国的不少事物在德国人看来和听来都是了不起的——这是一种令人着迷的陌生感。作家伊莉丝•哈妮卡女士在一篇游记中写到了苏州河畔一个市场上发出的对她而言极不寻常的喧闹声。她这样写道:“对于不懂中文的我来说,这喧闹声是非常纯净的。那是我所能想到的最为美妙的喧闹。那种幸福就如同坐在音乐厅中聆听贝多芬、布鲁克纳、马勒和肖斯塔科维奇等人伟大的交响曲篇章一样。”您瞧,有时,一些非常平凡的地方也会发生文化的交流,有时就发生在市场上。不过,如果是在本国的文化语境中,你很难由市场联想到音乐厅。
像这种遭遇陌生环境的经验,只能靠本人极为艰难地融入自己所熟悉的人生体验之中,而像这样的经验描述,往往出自第一次到中国来的人之口。只需来第二次或第三次,他便会理解得更多,譬如,市场喧闹的响亮程度其实有其自己的规则,作为陌生客,你必须去发现这规则,并且去适应这规则。
这或许只是一个简单的例子。但我们从中仍能看出文化交流的目的是什么——那便是获得应对陌生环境的能力。因为我们在这个已经全球化的世界中,会遇到越来越多类似的难以理解的情形,因此,这一能力也就越来越重要。拥有这种能力的人不会觉得陌生环境是一种危险,而是将之视为挑战的机会,努力地去应对它。这或许是这个刚刚开始的新千年中最为重要的核心能力之一。
在我们德国,大家已经就上述两点达成了广泛共识。在德国的文化交流机构以及文化领域许多地位显赫的政治家当中,许多人都一致认为,文化交流可不能是将自己的文化引入他国,让人惊鸿一瞥,然后便挥手而去。更为关键的是,要通过文化交流建立起稳固的网络,并促进双边关系的蓬勃发展。在此,我非常高兴地看到我们的中方伙伴也对这种可持续发展的文化政策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现在的问题是:——在此我将谈到第三点——在这种相遇的情况下,艺术及艺术家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他们是否只是人们相遇在一起的诱因?有些人便是这样么认为的,其中也包括一部分德国的文化交流工作者。但我的看法与他们略有不同。我认为,如果人们将艺术的角色仅仅理解为两种文化相遇的诱因,那么肯定还有许多潜力没有被发掘出来。
那么严格来说,一个国家的艺术到底是什么呢?其实,整个社会的核心问题都在艺术中得到了表现。通过艺术可以了解到人们是如何看待其周边事物以及整个存在的。当我们相遇在一起时,我们并非仅仅是德国文化和中国文化的代表者。当我们相遇时,我们是作为个体相遇的,我们都拥有各自的思维、感知和感觉。要想表达它们,我们就需要艺术。通过艺术,我们总是作为整体相遇。通过艺术,人们可以形象地获知我们之间的不同和相似之处在哪里。无论是求同还是求异,按照我的理解,它们都是文化交流的重要目标。我认为没有其他任何领域能比艺术更能胜任这个任务。
当然,文化交流本身也会成为一门艺术——或者如果这么说有些拔得过高的话,文化交流会成为一门需要耐心和细致的手艺活儿。人们需要一种敏感,感知哪个文化中的哪位艺术家能产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般的效果。人们需要敏感地获知另一个国家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哪方面的争论。这类事情是无法计划的,而且也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灵丹妙方。
接下来我要谈最后一点,也就是换位思维的问题。这个概念是由法国汉学家弗朗索瓦•于连提出的,如果你曾经采用不寻常的思维方式获得了极为丰富的成果,那么这便可以称为是换位思维。作为哲学家,于连曾经到访中国,他的目的就是要找个机会,远距离地审视欧洲人的思维方式。他是这样说的,中国是一个可供人逆向阅读欧洲思想的“外在观点”。他甚至认为,通过迂回中国的方式,可以间接找到古希腊哲学中奠定了西方思想基础的基本抉择。
极少有人像于连一样采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寻找与贵国的文化交流。不过,许多人都对弗朗索瓦•于连的警语般的论断抱有兴趣,即只有当一个人有过从外部审视自己的经历,他才会更好地理解自我。这样一来,素来以为是自然而然和毋庸置疑的东西,却一下子成为了质询的对象。人们发现,除了自己以前认为是天经地义的思维方式之外,还存在其他的思维方式,并意识到自己是在怎样的前提条件下进行思考的。或者人们进一步意识到,自己的思考和感知——以及“人生在世”的状态——都是具有前提条件的,而在此之前却从未考虑过这些问题。
所有这一切都会产生极具创造性的过程。它会扩大人们的视野。在某种方式上,我认为正是这一观点形成了文化交流的终极意义。进入陌生的环境中,人们遇到了自我——但这却是一个更便于他人理解、更加自省、更加丰富的自我。正是在与像中国这样拥有博大文化的国度进行交流的过程中,我看到这方面存在着巨大的潜力。
请允许我最后再回到我感言的开端。因为“承认”这个概念与我所理解的文化交流工作也很契合。当人们开展文化交流时,其结果也是无法正确预判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让别人有机会指摘自己,我们会敞开自己的心扉,让别人来质询自己的信仰,同时努力让对方在交流中也能质询一下他们自己的信仰。
这种质询绝非是指轻易、草率地放弃自己的信仰,而是开展一种互动,目的是更好地理解对方、理解自己。如果双方在互动时保持平等的姿态,而并非一方意图主宰另一方,那么便会获得最佳的效果。而这种局面最有可能发生在文化领域。因为恰恰在这一领域,人们需要交换观点、交换视角和换位思维。
综上所述,我深信,文化交流并不仅仅是两国经济往来的附属品——当然,德中两国的经济往来毋庸置疑是至关重要的。同时我也深信,文化交流也并非仅仅是两国政治关系的附属品。政治关系有蜜月期,但也会出现危机。而文化交流却为大家开垦了一片可以共同培育的沃土。
只有当双方保持平等姿态时,文化交流才会结出硕果。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前提条件:我所理解的文化交流是一种相互表示承认的形式。这是一笔珍贵的财产。我认为不仅对于个人,对整个社会也是如此。有时我认为,在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中,很少有什么比这种相互承认更为我们所急需的了。
最后,请允许我再次向诸位给予我的承认表示感谢。我迫切希望我能够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一荣誉。同时我也要真诚地表示感谢,正是通过文化交流事业,中国人民和德国人民能够相互表达对对方的承认。
我满怀期待地希望在这种开放的、放眼未来的文化交流过程中结出更加丰硕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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