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今

前一阵子，妻子给常年在外地教书的我打电话，说“某某要给儿子介绍对象了”。我一点儿都高兴或者兴奋不起来。再过不到一个月时间过年，儿子就虚岁三十二了。三十二早该结婚生子了，但儿子仍是光棍一条。

千里姻缘一线牵，媒人这一牵，于我儿子来说根本不灵。妻子告诉我，媒人要介绍的这个女孩子小儿子一岁，大学毕业，在苏北老家一家装潢公司做策划。儿子大学毕业了，在苏州一家德资企业上班，七八年过去了，车有了、房子也有了，也算是有了基本配备。妻子跟媒人闲聊中，得知这个女孩子很愿意到苏南发展，这应该是这女孩子和我儿子能成功相亲的一个条件吧？

问题是从前也有不少女孩子愿意，但儿子跟人家谈着谈着就作罢了。比如有个护士，去年国庆假期他们相过亲以后，我问儿子：“这女孩子咋样？”儿子连考虑都不考虑说:“就那么回事。”以前相过亲以后，只要儿子这样说，这亲事就没救了。我和妻子极力撮合，妻子不仅跟这女孩子的一些同事熟悉，也跟这女孩子的母亲认识，都说这女孩子阳光、懂事；我结束假期临走前也勒令儿子一定要约人家出来吃顿饭。后来我打电话问儿子谈得怎么样了，儿子很干脆地说不谈了，因为这女孩子牙齿有点不好看。儿子啊，你这是为了将来过日子吗？你这是在选美啊！我怕他逆反，没敢多说，只好长叹一声，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到了寒假，我从学校回到家里，不久儿子也从苏州回来了。我所在的小区有个邻居把她的侄女介绍给我儿子，这姑娘是幼儿教师。相过亲，妻子直夸女孩子长得好，说就跟我弟弟的儿媳妇一样，瓜子脸白白净净。妻子这么一说，我就跟见过这女孩子一样，心里美滋滋的。儿子一声不吭。春节后儿子要回苏州了，我对他说:“你和那女孩儿怎么样了？她到苏州再找个工作不比在家里强吗？你们两个人还可以互相有个照应，多好。”儿子只说不行。儿子走后，媒人见到妻子，告诉她说：“我侄女给你儿子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不接，怎么回事？”妻子告诉我，我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当然，也有儿子相中人家可是人家却没有相中儿子的。儿子约对方出来吃饭，有的找理由拒绝；有的虽然出来吃饭了，可渐渐就没了联系。

几年下来，儿子相亲不下二三十次，却始终没成，但说媒的人越来越少了。我和妻子感慨，以前人家有的儿子打光棍，很大程度上是爹妈名声不好；现在剩男剩女那么多，可怪不得父母，应该是他们自己的责任了，儿子这种选美式相亲，也是让人无语了。

昨天，妻子又打来电话说，她的姑父也要给儿子做媒人，介绍的这个女孩子在体制内上班，比儿子大一岁。妻子很高兴，说她的姑父为人一向靠谱，他肯做媒人介绍的姑娘儿子准没意见。又问我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