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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花

(2008-04-28 17: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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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分类: 随笔

    黑夜里,我独自徜徉在寂寥的原野里。四下里静极了,没有一丁点的声响。一弯新月独自挂在西天的夜幕上,冷冷地散发着清辉。

    淡淡的光线穿不透这厚厚的无边黑暗,但也可以略略照出一点路的影子。如一只孤独的狼,我独自游荡在黑夜的旷野里。循着小路,我不停地走着,那些此刻已经勃发了生命的绿油油的麦子,那欣欣然张开了睡眼的花草们,那开得一树如火如荼的桃花,我统统看不见!

    只是我的鼻子里不时地吸入一丝丝的香味,那是油菜花的味道。也许那样的花是不可以称为花的了!它的颜色是那样的单调、只是黄黄的一色,模样儿也是傻得可以,一堆堆的花瓣挤在一起,全没有半点花的美丽!只是那香味让我觉着了它的存在。

     我知道,田野里总是植有一畦一畦的油菜,甚至田埂上也长满了油菜。也许是人性深处那种耐不住寂寞的缘故吧,在我孤独地要心酸落泪时,我竟然找到了一种无聊但可以略略减却一点寂寞的方法。就像在黑夜里辗转不能入眠时,我们会闭上眼睛数起那子虚乌有的羊群来。就在这无边的黑夜里,我睁着双眼,感受起了油菜花的香味!

    起先,是淡淡的,幽幽的香味儿飘进鼻端,我以为是纤细得无以复加的小溪的流水声,要不就是那春日恼人的牛毛细雨,或者是在空旷的山谷里,天上是微微的云,脚下是翠翠的山,然后你用你的手指轻轻抚触那把焦尾琴,用小指轻轻一勾羽弦,空谷中回响起那袭悠悠然飘散开来的醉人琴音!

    只消走了半条田埂,那香味儿慢慢由淡变浓,但不是浓到极致。这一段的行程就象酒客向半里外的酒坊走去,也似那缕琴音慢慢地激越起来,如溪流从高处落将下去,冲在突出岩面的一块巨石上,溅了起来,也哗哗地响了起来……

    未等我完全地品味这种变化,香味一下子没了。是这一片的田野里都没有油菜花吧!但思想者没有停步。那缕琴音住了,空谷里也没有半点声响,只有你抚琴者,在风中独自坐着,可是你的心头如先前的琴音一样激越起来!你当重新奏响华美的乐章。就如在这纷扰的尘世中,你为了得到某样东西,而先故意放弃了这样的东西,那后来的成功不仅包含了拥有的成就,更多了一种复仇的快感。试想:剑在手,仇人的血犹自从剑尖滴落,你肯定会仰天抚剑长啸。或者也可以说,一出交响乐曲、一个乐章的转换也当有一个短短的停顿,让听者回味过去,让奏者回视成功,而共鸣的是乐曲的魂灵,是心与心的交流、心灵的真实体验。

    我知道,只要继续往前走,那一股股的香味肯定还会出现,而且会愈发地浓淡相宜,如高山流水般动听。

    末了,似乎到了田埂的尽头。那股花香浓得几欲让人窒息,那原本悠扬、激越的琴音一下子激昂到了极致!潺潺的溪流也似奔腾到了江湖海,变成了滚滚的巨浪。要不就是你抚断了那把焦尾琴,一阵断金裂帛的声音,足以让听者的心、你的心越上了云端,也可以在那一刻你的心碎了!反正我的心是碎了,在深深的沉醉中破碎的.一曲终了,耳畔是无边的宁静,夜色更加黝黑了,没有听众的掌声,也没有主持者献媚的谢幕声,空旷的原野上,只有我踯躅的脚步声……

    第二天的早上,我又一次来到了原野上。明晃晃的太阳有点刺眼,直直地照射着我脚下的土地。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一样地清晰,就连远处的村庄,此刻也是看得分明。我立在风中,任视线慢慢地从近到远,直到那金黄的一色!

    在那一片前,我立住了,我迟疑了,我不由得忏悔起来!为我的无知和浅薄!也许,在这春天,只有这油菜花才完全可以称为花了。

   一朵朵黄色的小花瓣,很小很小!单单地采摘这一朵,你可能就在不经意间任它从指尖滑落,但是面对这浩大的一群,你会吗?你能吗?你只能望而却步,远远地立下来,仔细地看,而决不是采摘了!

    这不禁令我想起了我们自己。我们的祖先在丛林中,茹毛饮血的时候,他们单独地在丛林中生活是异样地艰辛,当他们的一群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成了丛林的主人。就是在今天,不管你是怎么样地聪明,怎么地有才华,但是你要是游离了这个社会之外,你也只能注定是被欺凌,接受失败!如那些美丽的花儿,只能是轻易地被别人采摘了!

    如上帝打翻了油彩,让这里涂上了如此让人心碎的黄色!那么阔大的一片,全都是这种生命的颜色,而那浓浓的花香,也足以让人伸长了鼻子,久久地回味。那在这一刻,那些美艳的花呢?

    夏天的花,绽放在池塘里,掩映在无边绿色的荷叶中。在那无边无际的绿色中,一抹粉白相宜的颜色亭亭卓立,会是怎样的情形呢?而莲之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性更让我们景仰;秋天的花,绽放在田埂上,衰草丛中,荒凉的山脊上,一朵朵金色的菊花,凌霜傲放,一任肃杀的西风咆哮癫狂,自在地展示生命的坚强!冬天的花,开在冰天雪地里,不管是苍茫的野外,还是人烟稠密的街区,那火一样颜色的梅花,将生命的激情燃烧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面对生活的艰难,如花般柔弱的躯干,都能在艰难险阻中绽放自己生命的美丽,我们又何尝不可以呢?

    春天呢?花盛开得太多,五颜六色,叫得出名的和叫不出名的,全都赶趟似的。一朵朵开在一夜夜的春风里。花多了,自然有分别,其实美丑、优劣这样的字眼并不应该出现在花的世界里。但是因为有了人的观感、因为有了人内心的不平静,让我们学会了去评价,去感叹,去寻觅。

   但花也只是花, 一如我们生活中的许多人,他们很平凡,你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们,但是他们的确就是存在!各各地做着他们自己的事情,生活着他们自己的生活,也让这个世界的色彩变得斑驳,让这个世界的变得有那么的温情和真实!也许在这四季的轮回中,在春光灿烂的日子里,我独独要赞美这油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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