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南开大学校园广播喇叭里正在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关于真理标准讨论”的专题节目,“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是1978年这一年人们探索、思考的重大问题。我在主楼401教室上完《量子力学》课,沿马蹄湖西岸走回宿舍,那时我正参加南开大学物理系老五届回炉班的学习。我一边走,一边想:妻子在唐山家里就快临产了!我该回去照顾妻子了!唐山买不到鸡,应该买几只鸡带回去。
回到宿舍,同屋的蒙古族老师策仁道尔吉正在喝酒,他比我年长十岁,是内蒙师范学院的老师。
我说:“包老师,我想买几只鸡带回家,火车上不让携带活鸡吧?”(“包”是策仁道尔吉的汉语姓氏。)
“不让带!”策仁道尔吉笑着说,“不过,有个好办法,让鸡老老实实睡觉,安安静静跟你回家!”
“什么办法?”
“临行前给鸡喂饱用白酒沾过的馒头!我试过。”策仁道尔吉特别喜欢喝酒,对酒性很有研究,看来这个方法可靠。
回家的前一天,我专程去灰堆集贸市场买了6只老母鸡,用一个先扎了一些孔的大纸箱带回宿舍。第二天临行前,用沾透酒的馒头撕碎了喂鸡。几只鸡争先恐后地抢食。两个馒头一会儿就吃完了。时间不长,母鸡个个都醉了,老实极了!
我带着那个装着醉鸡的大纸箱上了开往唐山的火车,在两个多小时的行程里,纸箱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我提着纸箱平安走出唐山火车站,回到家里。第二天,在简易房前砌了一个带圈的鸡窝,将鸡养在里面。酒劲儿过去以后,老母鸡全都恢复了元气,精神得很!这几只鸡够妻子吃一段时间了!
我们在一起时,一天,我问策仁道尔吉:“你的名字蒙文怎么写?” 策仁道尔吉就在我的一个笔记本的封皮上用蒙文写下了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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