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岁除及其它

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除夕”常常被称作“除夕之夜”;“岁除”也被改称为“除夕”。比如,昨天(2月8日)出版的西安《华商报》刊登的“休刊启事”,就把“岁除”改为“除夕”。“休刊启事”写道:“因春节放假,《华商报》2024年2月9日(除夕,周五)至2024年2月17日(初八,周六)休刊9天。”其他各版,凡涉及大年三十白天的,统统不叫“岁除”,而改称为“除夕”。如果仔细推敲,来一次咬文嚼字,“除夕之夜”是说不通的;把年末最后一天称作“除夕”,是模糊了白天黑夜,也是说不通的。但大家都这样说,习以为常,“约定俗成”,就不再感到于理不通了。现在,已经没有“岁除”这个词了,都改成为“除夕”。“岁除”被自然淘汰了。
类似把“岁除”改成“除夕”这样的事例,在中国的语言文字发展中,还有不少。原有词汇还在,只是含义转换或扩容了。例如:“丈夫”,原本是指男子(如大丈夫),后来成了妻子配偶的专用名词;“足下”,原本是对人的尊称,后来成了脚下(如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学者”,原指求学的人,现在专指学术上有一定成就的人;“方丈”,原指一丈见方的地方,后来成了寺院主持的称号……这些变化,只能说明语言同其他事物一样,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而发展。
唐代诗人刘希夷写过一首名叫《代悲白头翁》的乐府诗,其中有“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诗句。联系到春节,尽管年年过,过的内容却并不完全一样。我从报纸获悉,很多家庭都不愿在家里过年,喜欢到酒店吃年夜饭,以至于一个月前就已经很难订到酒店饭菜了;历来春节期间一直畅销的广西产的沙糖桔,今年不行了,敌不过从智利进口的车厘子;就连报纸出版周期,也同往年不一样了,变了!从昨天《华商报》发布的“休刊启事”获悉,今年休刊时间长达9天(过去一直是6天),几乎占到一个月的1/3。如果没有电视“补缺”,那简直不可想象;休刊时间增加了,而订价却一分不减。
除夕,除了吃年夜饭以外,一个很重要的习俗就是守岁。守岁的习俗本指“守祟”。“祟”是传说中身黑手白的小妖,专门爱在除夕来到民间滋事。于是百姓就彻夜点起灯火,防范小妖祸害家人。有的地方,在除夕之夜,还要在床底点燃灯烛,叫做“照虚耗”。在“守祟的同时,还有“压祟”的习俗。“压祟”,后来称之为“压岁”。年晚饭后,长辈要将事先准备好的钱币分给晚辈,即“压祟”钱,用以压住邪祟。晚辈得到“压祟”钱,就可以平平安安度过一岁。“压祟”,包含着长辈对晚辈的关切之情和真切祝福;也有晚辈给老人送“压祟”钱的,这个“压祟”钱的“祟”,指的是年岁,意在期盼老人长寿。我们会发现,近年来的“压岁”钱,越来越变味了,变得不再是给孩子“压祟”,而是给孩子的打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