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本质 (五~终结篇)
(2011-05-06 10:4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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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本质(五~终结篇)
——华德福教育工作坊感悟——
作者:山那边
讲课期间,小巫认为翻译没有准确传达Ben老师的意思,插嘴说了一段话。
大意是:没有绝对客观的观察,只要你进行了观察,你就对被观察的东西产生了影响。
翻译翻给了Ben,本笑着说:你说得很对,但还不是这次培训的内容,你说得比我说得更多。
然后大家哈哈大笑,但是这段场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并且在后面这个一个月的时间里逐渐发酵了。
小巫这句话的意思最早其实是从我老公那里听来的。关于薛定谔的猫和麦克斯韦妖,学物理的应该非常熟悉。
我现在还记得初中第一次接触物理学的兴奋感觉,那种神秘又确定的吸引力让我着迷。虽然我还不知道那前面有什么,但是我确定那里的东西是稳固的让人感觉安定的,这就是我对物理学的感受。直到我在大学时代知道了“测不准原理”,这个部分对我的冲击非常大,从此再也学不好物理了。
关于薛定谔的猫找来百度的解释:
薛定谔猫佯谬是一个设计巧妙的理想实验:将一只猫关在箱子里,箱内还置有一小块铀、一个盛有毒气的玻璃瓶,以及一套受检测器控制的、由锤子构成的执行机构。铀是不稳定的元素,衰变时放出射线触发检测器,驱动锤子击碎玻璃瓶,释放出毒气将猫毒死。铀未衰变前,毒气未放出,猫是活的。铀原子在何时衰变是不确定的,所以它处于叠加态。薛定谔挖苦说:在箱子未打开进行观测前,按照量子力学的解释,箱中之猫处于“死-活叠加态”——既死了又活着!要等有人打开箱子看一眼才能决定猫的生死。这个理想实验的巧妙之处,在于通过“检测器-锤子-毒药瓶”这条因果链,似乎将铀原子的“衰变-未衰变叠加态”与猫的“死-活叠加态”联系在一起,使量子力学的微观不确定性变为宏观不确定性;微观的混沌变为宏观的荒谬。
其实这个故事是第一次让我体会到“观察”的作用,虽然听起来像一个笑话。
《精神科学》里开头有一段话专门讲了关于客观和主观。这其实是一对矛盾统一体。文章如下:
歌德说:很自然的一种看周围事物的方式,是把它们联系到自己,因为一个人的命运就受到自己喜不喜欢,或对自己有没有用等的影响。一个想认识真理的人就难了,因为他不能把事物联系到自己,而是观察事物本身,使它们很快就失去了与自己的情感有关的判断标准。不过,没有判断的观察才是能发现真理的。一个真正的植物学家不要想他喜不喜欢一株植物,也不要考虑它的用途,而仅仅要观察它是如何生长和依赖环境因素的。这是客观,不是主观的方法。
歌德说的这些话就包含了三个方面:一、我们通过感觉器官能见到的事物,二、我们在个人的情感上得到的印象,三、我们能认识到的真理。人就以这三种方式与世界发生联系:一、能看见的事实二、对自己个人有意义三、追求中的。
我自己觉得这里面的关系非常难于理清,我自己的理解差不多就是小巫说的那句话“基本上没有客观的观察”,不过今天写的时候我又有了一点不同的体会,那就是《精神科学》里认为其实“存在”这样的“客观”,但是这种“客观”是不能被人所认知和描绘的,那么在人的世界里其实相当于不存在,或者用自然科学的说法,存在一个“可以无限接近但永远到达得那么一个理想值(边界)”。
客观的观察算是认识真理的绝好方式,但是作为“人”,我们是不可能做到的。这就是自然科学或者哲学的一个结论。那么在现实生活中哪?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追求“客观”的,对待孩子的时候要考虑“到底是我的需要还是孩子的需要”,其实哪里分得清楚哪?发现了自己是有情绪的,这比需要复杂一点,有的人会想到“是否有办法控制我的情绪”,有的人想到的是“如何用不伤害别人的方式发泄出来”,还有人想到的是“追根溯源查到情绪产生的源头,以期从源头断绝”。我观察到的现象真得很有趣,基本上想到一个解决方向的人基本上不同意还有其他的解决方向,大多数人还会在“接纳我的情绪”和“控制我的情绪”之间摇摆,虽然措辞都是正面的,但是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所谓“接纳”就是难免牺牲别人,所谓“控制”就是难免牺牲自己。有没有两全之策哪?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相信“有的”。最近经常会有这样的语句浮现在我的脑中“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相信它存在”,对比青少年时期的我真的是很大变化,但又其实相同,我自己理解的根源是“我对这个世界的信任”——所谓的安全感。
模模糊糊的感觉就是,这世界上的一切烦恼其实都来自于“分离感”,每个人都认为“我”是不同的,某个人生时段,我们非常刻意追求这个不同;反过来我们想和其他人事物和为一体的感觉也同样强烈,某些人生时段,我们一样强烈的践行这种求同。人生就是“求同”和“求不同”这样一对矛盾的变化使。不知道大家现在有什么体会,我说到这里直接感受到的就是那个变化无穷的太极图,我看过一个flash版的太极图,用黑红两色表达阴阳,就是那样一个不停旋转、循环往复的运动。人类的进化和每个人个人的成长也都是这样一个过程。我们开始和宇宙是合一的,然后分开了(圣经里亚当和夏娃偷吃了善恶果,中国神话中盘古用斧头劈开了混沌,易经说“太极生两仪”),这一分就是几千年的时间,越分越细,越分越专,但是越分越发现分开的部分是那么的相互依赖、无法独立。人也从远古时代可以独立生存之多是不落生存的人变成了更大的依恋群体,如今世界上真的是没有哪个人可以不靠别人生存。接下来的过程就是要再次合一了,现在就在开始,何时完成还不知道。一个人自我的成长也是如此,刚生下来的孩子和整个宇宙是合一的,直到他发现“我”其实和其他人不一样,到了20岁左右,分离的感觉达到了顶峰,多数人那时候都有离开家的冲动,离不开的也要尽量显示自己与别人不同的特质,再往后合一的欲念又占据了心灵,直到死亡,其实死亡是个极端的合一的过程,灵魂回到了来的地方与宇宙合二为一,肉体分化瓦解回归自然。
那么我们生在世间这段时间哪?每个人都处在“分离”与“融合”的矛盾统一中。希望“客观”其实就是我们渴望被人认同的表现,这是不是中国人特有的情节我不知道,仿佛“客观”的含义类似“真理”。至少在我的感受中“客观”是好的,“主观”是坏的,即便推行自我意志,我也会拿“客观”作幌子,以期得到更广泛的认可。还记得给孩子转学的时候有人质问我是满足自己的需要还是满足孩子的需要,我知道那时候我已经可以清楚地且不带愧疚地说“满足我自己的需要”。我觉得这两个需要根本不是对立的,我觉得满足了我的需要其实肯定会部分的满足了孩子的需要,因为我们不是分离的。我在观察、分析、体会孩子的需要的同时无时无刻不会被我自己的需要所影响,何苦骗自己和别人“我是在满足孩子的需要”。
这种无法绝对可观的观察充满着我们的关系中,不论是人与人的关系还是人与社会组织的关系还是人与自然的关系。承认我存在于我的观察中,是一个重大的觉醒。
小巫按:山那边为最近的几期华德福教育工作坊撰写了很多精辟独到的感想,我很想与更多的朋友分享,不过,为避免“小巫博客”变质为“山那边博客”,还是请大家移步至山那边在豆瓣的主页,阅读她的日记/手记吧:http://www.douban.com/people/38478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