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事(二六三)
(2020-04-15 11:3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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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雷黄裳谷林书纪事生活 |
分类: 陈香榭 |
春节后各种门店商场都开业很晚,晚于往年很长时间,缘由地球人都知道,而且现在域外还正处于非常艰难的时刻,但有些词不能说,写出来文章发不出去,只好絮絮叨叨绕弯子来说。多说无益,品评更无必要,毕竟全体国人在庚子春天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这是自然对于人类的一种再平衡,不管你有多大本事,科技多么先进,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都显得无能为力。淘书公社亦是开门了。
大致都是同样的心理,尽量减少堂食与聚集,店里人并不是太多。购得一册《傅雷谈艺录》,天津人民出版社二〇一七年一月第一版,次年即有重印,为重印本。傅著曾购多种,真正下功夫读过的却还是傅译的那本《艺术哲学》,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印象里只剩下办公室西窗下午后的阳光以及对桌同事喝茶时发出的吸溜声了。那时真苦,单身,衣食无定,却对书一往情深,现在想起来,真让人有恍若隔世之感。前些天因事从那栋楼前走过,仰头看望自己曾经呆过的房间的窗户,眼泪都要下来了。一栋楼,几乎每层都呆过几年,顶层是宿舍,十三四年,每天里上上下下好多次,想想那暗红的楼梯,肠子都会呕吐出来的。这本谈艺录,文学篇与美术篇多序言一类文字,音乐篇为鉴赏文字,傅雷一生所著所译通过它们倒亦可以了解个七八成了。
还选得一册王家葵著《石头的心事》,是为“玉吅读碑”系列文字的结集,这些文字都曾在《南方都市报》上出现过,二〇一一年八月由新星出版社编印出版。适应报刊特点,文字大多通俗易懂,但终究还是稍为专业一些,有文房雅好者可能更为感兴趣一些。后来曾见过一册加厚豪华版的“玉吅读碑”集子,在书店的书架旁翻过几次,亦只是喜欢着放下了。金石书画类书籍买得不少,但多是空中望月,实践上几乎很少有动手的能力,属于眼高手低的一类读者,附庸风雅,可以说是聊以遣兴而已。在淘书公社本来可以悠闲地再滞留一些时间,但心里对于较为封闭,且人员较为流动的场所还是顾虑多多,惶恐着扫码结账,尽快出店了。
黄裳《来燕榭集外文钞》收书后,才翻看末尾,《我的集外文》这篇文字是用作跋语的。书中的有些篇目,信息量比较大,比如为《文汇报》所写的几篇记者文字。写周作人的文字,倘与读者常见的几篇放在一起看,语气上亦有较大差别。文人写字,对于同一事物的观察,是随着环境与心态的变化有很大不同的,黄裳亦未能免俗,但可以看出文人质地。现在看来,有很多的作家,不情愿再提自己以前写过的一些文字,或者不愿意重新收集自己的一些集外文字出版,是有一些道理的。作家不可能脱离自己的生活环境进行创作,甚至于完全脱离政治生态进行创作,大致都是很难的事。但后来的读者,也许并不会刻意注重作家在创作时所受到的这些限制因素,而只是以所处时代的价值观去评判作家的文字,就会出现一些偏差了,从而就会出现一些对于作家的不利的评判。
偶然的机缘,与拙著《猎书记》责编姚女士网上有了联系,其实微信是早就加为好友了的,相互致意近安。她在京城里仍然做着编辑,记得往岁曾有书籍相赠,应是陈忠实、路遥画传等,这次又快递两册书来,深感荣幸。大抵是刚好赶上了航班,快递是次日即到西安的,感觉如同城一般。一册为梁晓声著《中国人的人性与人生》,现代出版社二〇一七年一月出版;一册为汪兆骞著《我们的八十年代:中国的文学与文人》,现代出版社二〇二〇年三月出版。汪兆骞为人民文学出版社副编审,早年曾任职《当代》文学刊物副主编,中国当代文学中的好些重量级的作品都经过他的手眼与读者见面,他与多位著名的作家曾有交往,见证了多部伟大作品的诞生。看了书中有关陈忠实与《白鹿原》的一篇,了解了一些未为人知的旧事,其他的篇目也是一定有趣吧。
在朋友圈看到有人在晒谷林的一本文集《觉有情》,孔网上找了找,折扣很大,就下单买了一册。这一类读书人,他们的文字,是小众的,仅有极少的喜欢这个调儿的读者会去关注。斯人已逝,喜欢着他的读书人,零零散散地偶尔会想起他,阅读他的文字,在作者的一方,也许是一种人生的价值与意义罢。清明已过,这些天气温却还不太稳定,忽冷忽热,让人不知所措,办公室里坐得久了,就觉得浑身阴冷,不时告诫自己,加衣,户外走走。这篇书事,亦是让自己坐得太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