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的集子现在比较多,而且很向卖。这个社会很浮躁,但很多人又非常喜欢汪曾祺,很有意思。记得先前买过的汪曾祺的集子很多了,前段时间又买了几本,重复的内容应该很多。先前买的在旧屋放着,懒得去取,喜欢就随兴,办公室也可以放几本,想翻了就翻几页,方便。这回在淘书公社买得一册《忆昔》,主要写人,和上一次买的《食事》,是一套,还有一册小说集,没有买。这三本书是江苏人民出版社二〇一四年七月出版印行的,编的不干净,但装帧、纸质、字体都好,翻起来很舒服。
汪曾祺的文字比较率性,像是在与读者闲聊,但从语法修辞方面去观察,又没有什么瑕疵,正如他所说的,语言就像是揉面,他揉到了,而且很劲道。他大量的写作基本是在六十岁以后,优秀的作品也产生在这一时期,人已经活得很通透了,对人性的把握也很明畅,他的文学主张就是秉持自然的人性的成长,反对压抑与禁锢,觉得人就应该尽量地按着自然属性舒放自如地生活着。昨天看了一篇《牌坊》,看到最后,真让人拍案叫绝,真是写得好极了。他的很多的篇目都有着这样的阅读效果。
这应该与他的自我定位有很大关系。看他写的《泰山片石》,其中有一段话,让人看着很受震动。他说,“我是写不了泰山的,因为泰山太大,我对泰山不能认同。我对一切伟大的东西总有点格格不入。我十年间两登泰山,可谓了不相干。泰山既不能进入我的内部,我也不能外化为泰山。山自山,我自我,不能达到物我同一,山即是我,我即是山。泰山是强者之山,——我自以为这个提法很合适,我不是强者,不论是登山还是处世。我是生长在水边的人,一个平常的、平和的人。我已经过了七十岁,对于高山,只好仰止。我是个安于竹篱茅舍、小桥流水的人。以惯写小桥流水之笔而写高大雄奇之山,殆矣。人贵有自知之明,不要‘小鸡吃绿豆——强努’。”只有在这种定位和视觉下,他才有可能写出那样的文字,平民性,人本的,自然主义的文字。喜欢他的文字,他的做派,倘能吸收一点儿,就是很阔气的事情。
在网上看到上海三联二〇一六年十月出版的一册《汪曾祺书信集》以及安徽文艺出版社二〇一六年十一月出版的一册《汪曾祺早期逸文》,觉得有别于其他的本子,浏览一下应该很好,就委托青女士下单,她查了一下馆里的书目说可以借到,我说那要干净。下午带回来看看,品相还不错,可以借阅一段时间。有一段时间,也许是心境变化使然,就非常喜欢一位作家的作品,比如知堂,沈从文,孙犁,黄裳,苏轼,张岱,梁绍壬,这一会儿又是汪曾祺,觉得很好玩。
这一节书事似乎专说汪曾祺,其实可记的事情还多。受赠作家杨贤博散文集《出关》一册;张念贻、文彦群两位书友造访,送念贻兄小著两册;还有一位年龄较小,但交往时间较长,今年参加高考的书友苏高造访,送小著两册;收天津《问津》、南京《开卷》以及其他杂志、书籍若干,都是畅意的事,援笔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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