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兄:
天大热,百无聊赖,又想着给你写信了。这些天有好些朋友,看到前边我给你写的信,就追问你的性别,让我不好回答。于是我问一位女士说,你觉得是写给男士好还是女士好?她聪明地回答说,还用问吗?我心里自然是清楚的。一笑。
官兄,办公室的那盆栀子花,我清理掉了。买回它的时候,枝繁叶茂,花骨朵也是很多,原土置于盆中,就小心谨慎地伺候它。没多少天,从根部开始,叶子发黄,发干,掉落,花盆中就几乎只剩下枝干了,让人感到可惜。再过一些日子,新叶生成,像是充满了希望,然而却出现了新叶边沿发黑,以至于烂掉的情况,死不死,活不活的样子,每天看来看去,都让人不愉快。于是,索性拔掉了。这个花盆,曾经换过五种不同品种的花草,都没有很好地活下来,难道是土质发生了问题?我尝试换一种容易成活的花草试试,就从家里的吊篮上剪下一枝,连枝干一并栽了下去,快有一周了,长势很好,并不用缓性,底部的叶子根部发白,已长出了一大截。有五株,再过一段日子,花盆一定会是满满的。吊篮大致属于懒花一类,比较好养,浇浇水也就是了,很少的付出,它就能回报你一片春天。不喜欢看到零落、颓废的景象,希望它能适应这一盆土壤,好好生长。
早晨在机关灶吃饭,看到一位同事包上放着一册林语堂写的《苏东坡传》,小开本,比较精致,引起我的极大的兴趣。这本书是林氏在美国时,大致上世纪三十年代中期,用英文为外国人绍介中国文化而写的,后来的汉字本,是翻译过来的。我也想起自己阅读这本书的经历,似乎还在高中时期,应该是林语堂文集中的一册,书中除了《苏东坡传》之外,还有《武则天传》,合订在一起。现在想来,如在眼前,自己的对苏东坡的喜爱以及对于武则天的了解,都是从林语堂开始的。还有一个神奇的情况是,早晨我看到这本书的情景,似乎在什么地方发生过,最像是前生,虚无缥缈的样子,很诡异。
林语堂是太喜欢苏东坡了,甚至于视之为同性恋伙伴一般,这从英文书名都能看得出。《The Gay
Genius》,有人翻译它为《同志天才》,可见他的仰慕与亲近的情感是怎样的浓烈。林氏在序中说,他写这书的念头已是心中有年,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以此为乐而已,亦能见他喜欢苏东坡,实在也是心向往之而到了你我之间已无分别心的地步。说到苏东坡的影响,他写到,“像苏东坡这样富有创造力,这样守正不阿,这样放任不羁,这样令人万分倾倒而又望尘莫及的高士,有他的作品摆在书架上,就令人觉得有了丰富的精神食粮。”也是比较励志的,因而,正如他说的那样,我也是苏东坡的铁粉了,买了他的很多诗文集,好像还有一册全集。不过还是最喜欢读他的小品文字,觉得更能读出他的性格。我们都应该向他学习,智慧、豁达,随遇而安,成为生活中的乐天派。
官兄,总觉得要给你说的话太多,但提起笔来,往往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初的激情似乎也退减了不少。不过我还是心里对自己说,要坚持着写下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须在乎外人的感受。很高兴看到你阅读的内容,周瘦鹃我也很喜欢,杭州西湖不只有包家山,还有孤山、放鹤亭,都是有故事的地方。阅读不只能给人带来知识,最大的好处是能给人带来快乐,因而我们都喜欢阅读。不想多说话了,暑热,善自珍摄为念。
理洵于古长安
二〇一六年八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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