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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书一捆

(2015-11-06 12:29:52)
标签:

鲁迅

章衣萍

陈西滢

凌叔华

分类: 陈香榭

前几天在书店里看到章衣萍文集,不薄不厚的一本,拿在手里翻了翻,觉得这名字就熟悉好多了。“懒人的春天哪!我连女人的屁股都懒得去摸了!”这是他的名句,出自他的《枕上随笔》,此为鲁迅所极为鄙夷的,《教授杂咏四首之三》中就有“世界有文学,少女多丰臀”的嘲讽。鲁迅嘲讽章氏衣萍者不仅此一例,还有“情书一捆”的典故。

章衣萍要比鲁迅小二十岁左右,他北大毕业后先是主编《教育杂志》,而后任上海大东书局总编辑,约是在一九二四年由孙伏园介绍得以相识鲁迅,并一起筹办出版《语丝》杂志,后来出任上海暨南大学、成都大学教授,所以鲁迅亦称其为教授。《鲁迅日记》中记章氏凡一百四十余处,时间则自一九二四年九月二十八日始,一九三〇年一月三十一日终,大致也就六年的样子。章衣萍出名的是他的《情书一束》、《情书二束》小说集,还有两句名言,除了上边的“懒得摸女人屁股”以外,更有出名的句子是“我的朋友胡适之”。他安徽绩溪人,确与胡适同乡,在北大时很得胡适照顾,为胡适打工,而自己又以胡适“秘书”自居,无资本而为人狂傲,言谈中常以“我的朋友胡适之”自慰,啼笑于文坛,而后就流芳百世了。

鲁迅原本和他是要好的,后来却不好了,隔阂的缘由是因为许广平,还有一个人是高长虹。高长虹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在《狂飙》周刊上发表了一首诗,于是北京文坛传出流言说鲁、高、许三人“三角恋”。鲁迅一九二七年一月十一日致信许广平,说传播这种流言的,除了王品青、孙伏园、李小峰、羽太信子之外,还有一位人物就是章衣萍。这封信收入《两地书》公开出版时,鲁迅将“衣萍”二字改为“亥倩”。而且鲁迅认为,“高长虹是在害单相思病”,而高长虹则否认他对许广平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总之是因为闲话,有了隔阂。

鲁迅对于章衣萍的作品颇有微词,觉得它多涉情欲,格调不高,因而在一九三二年重返北京文坛时对青年朋友开玩笑说,“我来出一本《情书一捆》,你们看如何?会有读者吗?”他所谓的“情书一捆”,亦即次年四月由上海青光书局出版的《两地书》。而章衣萍却不这么看,一位女士问章衣萍道:“《情书一束》为什么写得那样猥亵,为什么不害羞?”章衣萍说:“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害羞的,因为我是一个文人。”——他是套用乔治·摩尔的话:“作为一个作家,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害羞。我这种职业就意味着对什么都不害羞,而只为害羞而羞。”

隔阂以至于形同陌路。一九三〇年三月三十日鲁迅应大夏大学,亦即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前身乐天文艺社邀请,做了题目为《象牙塔和蜗牛庐》的演讲。演讲回家乘坐电车,不料巧遇章衣萍、吴曙天夫妇,章氏上前打躬作揖,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刊有自己文章的女性杂志请示指教,鲁迅却看也不看就放在屁股底下。电车到站,鲁迅下车,似乎忘掉了还有这样一本杂志,章氏在车上喊:“周先生,你的书还没有拿走呀!”鲁迅站在马路上冷冷地回答道:“不要了!”此事见于二〇一五年十月《书屋》杂志周允中的文章中,据他考证是登在当时的《社会日报》上,要说距今也要近乎百年了。

无独有偶,前几天看到韩石山在山东师范大学中文系的演讲《现当代文学研究的学术空间》全文,其中亦有一则他考证出来的民国文人有关闲话的旧事,颇有趣味,娱情则不亚于“情书一捆”。因人物关系复杂,避免引述出错,就抄录韩氏原文如下:

学过现代文学史的人,都知道一九二六年春,北京文坛上曾发生一场著名的论战,史称“闲话事件”,几乎是无端地,周作人就对北大英文系主任陈西滢发起攻击,说陈西滢说过“现在的女学生都可以叫局”。陈当然不认账,写文章质问周,要他说出证人来。渐渐才弄清,事情的起因,出在徐志摩评介陈西滢的文章里,徐文有一段,说有一天,陈的妹妹央告陈:“你不要再作文章得罪人家了,好不好,回头人家来烧我们的家,怎么好?”陈回答说:“点清了开一个单子给我,省得出了事情以后倒来问我阿哥报虚账!”此前北京发生过学生烧了章士钊藏书的事件,时论认为学生是受周氏兄弟唆使的,而当时陈的身边,确有一个阿妹式的人物,这就是刚从燕京大学毕业,正和陈西滢谈恋爱的青年女作家凌叔华。凌在燕大念书时,周作人也在燕大兼课,曾特意给凌补习日文。在周看来,说这话就等于,凌攀上陈这个高枝,就转回身来诋毁他这个恩师,这怎么不让周作人怒火中烧,起而反击呢?说陈说过“现在的女学生都可以叫局”,等于是对凌叔华说,你看你的阿哥,是个什么东西。后来这个事情闹大了,徐志摩又写了文章,周当然不认输,又写了文章寄去,正在徐要安排发表时,周忽又来信,说不必发了。等于正不可开交时,戛然而止。好些评论者都说,是周作人找不下证人,认输了。经我的考证,不是这么回事,是凌叔华悄悄给周作人写了信,恳求恩师,不要再写文章把她牵起扯进去。周回信说,他可以不写了,鲁迅那边他作不了主,于是便给徐写了撤稿的信。

这个著名的闲话事件脉络大致如此,不过读来最觉得要紧的是韩石山的结论。他紧接着事件说:现代文学史上的这场著名的论战,起,是因一个漂亮女子的话语而起,止,也是因这个漂亮女子的恳求而止。赋予它太多的政治意义,实在没什么道理。这里面更多的是人情,而不是什么是非。这样来看,“闲话事件”,就没有那么多的刀光剑影,那么多的深仇大恨,基本上是年轻人不会说话,引起老男人争风吃醋。是个真正的闲话事件,顶多是道德事件,而不是像我们的冬烘先生界定的,是什么思想对阵,两大营垒的交锋。

所以不佞以为,“情书一捆”,于鲁迅而言,也是“这里面更多的是人情,而不是什么是非。”而且鲁迅的好多文字,大致都可以以此心态去阅读和理解,所谓“思想对阵,营垒交锋”,更多地还是交与政治家去意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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