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好:
关于词语及词语的释义、读音,甚至用法,私下以为,约定俗成为第一要著,超越则属违规。想当年余秋雨因“致仕”一词释义遭国人斥骂,并不因他为文化名人就改变了事实,后虽强为辩解,亦是越抹越黑,自取其辱;贾平凹姓名中“凹”字,谐自其原名“娃”,是因秦地方言读“凹”为“娃”,并非他为名人就改变了读音;至于武则天造字“瞾”,似乎后世就无人使用。略陈数例,是说约定俗成的重要。
“拔白”一词,辞典上的释义,大致也就三种,一是拔去白发,如曹魏时诗人应璩《杂诗》中的句子“丑麄人所恶,拔白自洗苏。”二是东方发白,破晓。如元马致远《青衫泪》第一折:“从天未拔白,酒旗挑在歌楼外。”三是白羽箭,如周一良《<南齐书>札记·拔白》所引“又虚设铠马斋仗千人,皆张弓拔白,出东掖门。”语句。至于其它的释义,似乎再没有了,更不能将它等同于“拔刃”,因为“拔刃”自有它的释义。
周一良“拔白”札记中,所引古籍文字较多,而结语“拔白即拔白刃之省文”、“知拔白即拔刃也”却实在是错了,从其所引文字中亦不能看出能有这样的结论。“拔白即拔白刃之省文”,除却先生质疑的“省文”语法而外,是他对引文中“拔白”释义理解有误,况且,以私下看,从语法角度讲,即使“拔白刃”要“省文”,“省”成“拔刃”亦较“拔白”明了、准确,且不易引发误解。“知拔白即拔刃也”,则分明应是“知拔白非拔刃也”。
周一良为大学者,以目下的时风、学风,恐很少有人怀疑他的错讹之处,没有人去干挑战权威的傻事,理洵寂寂无名,是无所谓的,不过陈述己见罢了。还有就是,他的这本书,估计很少有人读,而细心地读,就更少有人了,所以也不会有人提出这样的质疑。先生看到小文,追流溯源,直陈己见,在下受益匪浅,实在是应感激先生的。记得先前,似乎也有过一次类似的教诲,亦颇受益,在此一并致谢了。
理洵
二〇一三年五月一七日
附听剑楼留言:
古人修辞,常用“借代”一法。“借代”不同于“借喻”。“借喻”是指隐去本体与喻词的比喻,亦称暗喻。“借代”不是比喻,而是直接用事物的特征、局部代替该事物。比如“吃香喝辣”,“香”指肉,“辣”指酒。又如“披坚执锐”,“坚”指铠甲,“锐”指长矛一类兵器。同样,“拔白”中的“白”,亦是“借代”的用法,当指“刀剑”,“拔刃”是另一种“借代”的用法,二者是一个意思,不存在“省文”之义。理洵君参酌?
2013-05-14 01: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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