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秉勋著《八卦占卜新解》是一九九五年三月买的,一直断断续续地看,看不进去,也看不大懂,二〇〇九年夏天里和费老相见时,就把这样的话给费老说了,费老在书前写下了“理洵闲览”四字,快要到了壬辰年底,却又重新翻出来,大部分是在晚上看,凌晨看,看得人失眠,终于通览一过,可以有些自信地说,是看懂了,明白了书里所说的原理与常识,于自己总还觉得充实。
这样的情况对自己来说,还有一本《红楼梦》,上小学时就看,初中时看,高中的假期里看,参加工作以后看,看来看去,总只是在前十回左右打转转,看不进去,直到现在,也还是前十回的阅读能力,没有通览的耐力和信心,以后能否看下去,也说不定。读书就是这样,没有办法的事,大家都说好的,不见得适合自己的胃口。又翻出容肇祖著《占卜的源流》,想趁着热乎劲儿再读一下,当然,作为延展阅读,费老赠书《奇门遁甲新述》要能有气力悦读,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在网上看到《周作人俞平伯往来通信集》,上海译文出版社二〇一三年一月出版,在附近的几家书店询问过好几回,都没有上架,于是尽快网购,五天之后才到货,书是从北京发过来的,看来西安的市场确实还没有此书出现。书脊用深蓝平绒垫衬,捏在手中有一种踏实的异样的感觉。买书好多年了,书脊这样的装池,却还是别致极了。记得长安治印高手锺镝曾经赠送过他的一册书法集子,书脊则是用网纱垫衬,感觉颇类前说,亦是不一样的好,据说费力也大。《通信集》中有两人大量的手迹图片作为插页,古色古香,闲览之间把玩食色,当是有雅人风致,他书不能夺其风头。取出《暮年上娱---叶圣陶俞平伯通信集》,相交参看,亦颇有韵味,古旧之风,恐时下再难有这样的韵致与情怀了,他们可以为一粒牵牛花籽往复数札,言说着花的长势,书写着花的文章,却是怎样的生活意趣。
还有一事须郑重地记下来。须是在半个月前,一天晚上与方英文、马河声、张晓东、杨贤博等师友餐叙,待酒兴茶罢,几人先是至贤博家里巡视一回,后至无柿园晓东处,续茶,晓东则笔墨伺候,懒园大龙河声先生见笔就爱,兴致高昂,以四尺整张洒金宣立时书自作诗一首见赠,“长安传奇一老翁,文笔枯润自有情。展卷通读三日半,循名拜见一小生。”释文如是,“吾友理洵赫然传文名,不识者皆以为是一老教授或老作家,既知无不惊叹,文笔超然若此,今世少见。”不虞之誉,受宠若惊,况赏誉者为诗书画印俱精而才思敏捷的懒园主人,理洵何其幸也。惶惶然不敢以此作示人以示美,沉压多日,终究还成了心事,偶然醒悟,心想不应以虚誉而掠美于懒园主人才思敏捷与诗书通达之实呵,须展示出来,以记文友往还之状,以及懒园之大美,待百年之后,还有文字以记其事呵。懒园常谓西哲有云,记录历史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笔把它写下来。诚哉斯言。方老兴至在无柿园书写打油诗四尺整张一幅,赠与贤博,曰,“城中人千万,与我何球干,无非几个鬼,不见常想念,相见有何事,吃酒扯闲蛋。”亦为之记。
前日傍晚去超市,从报刊亭过,见《书城》、《万象》、《读书》新刊已至,便说回来时一并买回,不料在超市流连太久,回来时报刊亭已经关门,第二天再去看,应是过年歇业了。于是回家对青女士说,今年春节倒少了些许乐趣,机会就是这样,不经意间就失去了。

(马先生手机图片,实际效果要比它好看多了,是钤过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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