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家大型书店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果然就关门大吉了。我卡上的余额还有，还得按通知的地址销卡。早知关门如此神速，不加缓冲，索性就不那么挑剔，花它个干干净净。

    现在的书业不好做，不只是经营方的原因，有社会的大气候影响因素。读书的人终究少了，虽然总量据说是不少的，但与人口的总数一比划，还就是终究少了。中国人口总量这个指标，是个十分神奇的玩意儿，它是一把双刃剑，常常能给人带来自豪感，也能给人带来自卑感，有时拿出来伤害别人，有时也冷不丁地伤害自己，奇怪的是，中国人还喜欢玩。它是一种常规武器。据说，书业的做得好的零售商背后都需要有其它支撑的，比如做教材、集团购买等，或者以其它产业来养书销售这个行业，作为一种企业文化来扩大集团的社会文化影响力，达到相互促进的目的。一般的零售书业都做得很艰难，再要做得文化层次高一些，就更是艰难了，但还是有，确实有，我总是钦佩这些人。

    这段时间没有读多少书，每天的工作都如打仗一样，连续几个休息天都加班，肢体不停息，思想也不停息，于书渐渐是有些隔膜了，心里是羞愧的。我心里想，倘若从现在开始不读书，那我以前购买的书现在就应该考虑它们的出路了，与其闲置，不如分捐给需要读书的人。但于我的心里，总还是不忍。记得谁曾要我一本归有光的，我真是辜负了他的好意。天气入冬，思维也似乎有些呆滞，总是想往前跑，却怎么也跑不快，跑不快不打紧，以前受了读书的熏陶，还倒有些自卑感，真是读书使人进步了。

    月初的《文汇读书周报》新书坊推介一本《中南海人物春秋》的书，选了其中的一部分，题目是“朱德被赶出中南海内幕”，说文革期间朱德夫妇被林彪集团稍微上了些手段，就被发落外地，直到死也没有再回一次中南海。这样被上手段的还有陈毅、聂荣臻、徐向前、叶剑英等人。这些人的名字在我做小孩子时，真是太伟大了，觉得竟然还有人敢对他们动手，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我现在慢慢年长，就改变了些感觉，权力场中，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而且一个人一旦走下神坛，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就都有可能了，玩枪的死于枪，玩水的死于水，都是很常规的道理。如果什么都不玩，那会是什么结果呢，那还得死，时间是世间最锐利的武器，你不玩它他玩你，直到把你玩得没脾气。

    好久不上网，有一位网名叫“手起刀落人抬走”的要加我为好友，这名字听起来吓人，我生来胆小，不敢与之为伍，也还是辜负了他的好意。不过看着还是有些长处，那就是，虽然血淋淋的，但他终究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