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一年又过去了。元旦这几天有些像过年的样子,虽然鲁迅先生在《祝福》的开篇里说,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但终究旧历的新年眼看着也没有多长的日子就会到的,心里彷徨,天空中也似乎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了。总结还须在元旦前写出来的。
其实日子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天晴了,天阴了,一切还都是老样子,昨日之我与今日之我并没有多大的分别,心里也许要说,一切须重新开始的,但那重新,就必然是彻彻底底的“重新”么。往往的所谓浪子回头,正不必要在年关开始,很古很古的文字里有这样的话,苟日新,日日新,其实人生的旅途,如何不是天天的年关。我们活着,就象是乘坐一辆公车,生与死,起点以至于终点,都是明明白白的,我们痛苦而不知道的,往往是路途将会看到什么或者将要发生什么。
前些日子买回的水仙,在暖房里葳葳蕤蕤地成长着,据说她的花期在四五十天左右,当时买她的时候,就担心她疯长,是怕临近年关,花期已过。每天看着她,心里就有些痒痒地疼,元旦假期的几天里,一直地看着她,看着她疯长,也并不想把她放在阳台阴冷的环境里,有一阵忽然对自己说,随她去吧,爱怎么着怎么着去,反正她就是为着自己开放的,年前年后,又能怎的。自己倒轻松了许多,但看样子,她的花期,也就在年关前后了。我忽然觉得自己有时活得很累。
去年的最后一天,接到一位朋友的电话,到万邦去买了几本书回来,全是些打折书,其中有金性尧先生的《三国谈心录》,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零六年的本子,心里是很轻松的,想着这二零零八年就要轻轻松松地过完了,没有想到,中途却接了单位的一个电话,督办一件事情。我当时的情绪就有些失控了,那时许已有下午五六点的样子,我问自己,真有这么急吗?现在回单位能解决不?相关的其它几个部门的人现在都能召集起来么?即使召集起来能解决问题不?我微微地对自己笑了一下,觉得真是有些滑稽了。有什么事情还是到自己这里为止,不要再麻烦别人了,让别人过个好年吧。
这年是终究过去了,觉得还是过的有些乱。据说,年是一种让人感到恐怖的怪兽,人都是要躲着走的,我也须躲它一回。其实反过来想想,它也是躲着人的,从来没有听说,谁能把年留住。忙忙乱乱的二零零八年忽然就过去了,一直忙到了最后的时辰。时时在想,那些事情旧了,就像旧日历一样,合起来,和以往的日子相同,随它去吧。但终究,还是不能够的。我的心里,终于对这年,多少是有些辞意了。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