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兆光的书前几年买过两本,都是书话的集子,一本是《考槃在涧》,一本是《作壁上观》,前一本购买的时候,西安的古旧书店门还朝东开着,我顺着那门出来一次买回了好几本书,都是辽宁教育出版社“书趣文丛”的本子,现在古旧书店的门朝北开了,和市委的大门正对着,已开了好些年;后一本书是我几年前客居南方时,在一家书店的折扣架上翻到的,和它一套也有好些本,记得其中的一本还有扬之水女士的《终朝采绿》,这些书,以及购买的其他书,我邮寄回来邮费就花了一百多,够奢侈了。
后来在书店里又见过葛兆光的散文集子,我忽然变得没有兴趣,其实写散文啊书话什么的,是他的副业,他是复旦大学文史研究院的院长,历史系教授,是做大学问的人家,但我向来就对太专业、太系统的学问头疼,平时总喜欢读和大学问打些檫边球的杂碎儿,因而大学问家的读书笔记、随笔小品一类的就很上心 ,上周末碰见葛兆光的《无风周行》就买回来了。这书较厚,收的文章都很短,很多篇目都才三五个自然段,有关世相俏皮的见解,有关文史琐碎的索隐,有关旅游伤今的感喟,很见性情的。笔调轻松乐观,学问家特有的幽默与风趣就潜伏在平实的文字里,正合了我懒散的心性。每日辛苦地回家,躺在沙发上悠哉游哉地翻两页,心里就舒服极了。那天一同买回的还有沈昌文的《书商的旧梦》,最近也在有心无心地看。
前天下午逛街,傍晚和青女士回家,在小寨的报刊厅买得第六期《美文》,有贾平凹的一篇不长的游记,还有阎钢谈孙犁的谈话,就丢不得手,青女士埋怨我说,《美文》一类的刊物她们馆是能借出来的,就不用买。我狡辩说,读书就是个兴趣,最想读的时候,书中的内容对人的大脑刺激是最强烈的,也许等你借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没有阅读的兴趣了。青女士嘀咕说,你看才在这边住了不到一个月,你买回的书就太多了,真是没地方放的。我也心里有些愧意了。我的好多书,这边那边地胡乱堆放,那边阳台还有好几箱过刊也舍不得处理,平时有些书连看也不看一眼,但还是不忍心丢掉。说爱也谈不上怎么的爱,说不爱又舍不得放弃,只能是过一天是一天了,且随它去。人之于物,恐怕都有着同样的心理,等到作古的那一天,也许,也许才什么都不会想了,什么也不会爱了。施蛰存先生说,我们都是在完成一个角色。完成,也有完成的无奈呵。詩鈐在一篇文章中说,苦笑可,会心可,尽职活著,也许才是道理。真是说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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