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和他不通音讯已有三年了。她要出国,问他,他说,你决定的事你决定吧,我要说都是多余。她再没有说什么。他们后来也都没有说什么。他送她走的。
他对她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终于没有说。起初,他想着她许有电话给他,就等着,后来他不等了。他换了电话号码。
他的同事说,那是个移民国家。
他淡淡地说,是么。
他这时想着他和她,还有,他们一伙去终南山净业寺的那一次郊游,夏天的晌午,太阳很好,人在山荫道中行,一群人嘻嘻呵呵地你言我语,她说她走不动了,他说我拉你吧。他牵着她的手到了山顶。净业寺正在修复,显得有些乱。
下山了,山下有一条路,沿路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桥,她和他们要到桥那边去,他没有去。他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双脚放在流动的水里。水很清。
他们回来了。
她对他说,那边桥头有个算卦的,算卦的说我下半年要结婚。
他回答说,瞎子说你下半年要结婚。
她问,你怎么知道他是瞎子?
他说,瞎子说我去年下半年也要结婚。
想到这儿,他心里笑了一下。
他忽然想,她许是现在已经回国了,也许正做着饭,也许正给孩子换尿布。
他突然问自己,怎么给她连找号码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这时他总能想起相看两不厌的句子。
钥匙开门的声音不大,---可他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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