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喊，爸爸救我，爸爸救我。她掉在河里，河水不大，可她太小，我伸手拉她，手却怎么也抓不上她的手，她的身子。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眼泪与心一起飞。她忽然嘿嘿一笑，上穿天蓝小坎肩，下穿桃红小秋裙，搔首弄姿，说，爸爸我漂亮吗？我泪花飞舞，赶紧说，颂颂漂亮，颂颂漂亮。她一笑却离我而去。

    我把昨晚的梦说给青，青无语。

    站在阳台，看着盆盆罐罐里的花，在清晨的阳光下，鲜露滴翠，虽无言，却多了无限的情思。不想忘记了昨晚的好梦，想一回，就轻轻地笑一回，心里充满着蜜蜜的甜意。真想一直活在梦中，和女儿一起悲，一起乐。我一生无求，就只想活在女儿的甜蜜里。

    青在我身后说，王元化的书放的时间长了。

    我说，《人物·书话·纪事》。去年底的。

    我理了理青的乱发，随口说，书似青山常乱叠，灯如红豆最相思。

    青说，林散之最爱写，去年你也常写。

    我说，我不写了。

    我写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