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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读书随笔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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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里有段话:“‘将无同’三字,究竟怎样讲,有人说是‘殆不同’的意思;有人说是‘岂不同’的意思——总之是一种两可,飘渺恍惚之谈罢了。要学这一种飘渺恍惚之谈,就非看《世说新语》不可。”这种解说是不科学的,已经有专家指出了。也有人把“将无”二字分开解释,忽视了方言问题,我认为也是不对的。
这三个字,也说了一个哲学问题。冯友兰谈到中国哲学的精神,说中国哲学家表达自己思想的方式时,赞扬了阮修的回答,“他回答高官的问题,既无法说,老庄与孔子毫无共同之处,又无法说,他们之间毫无区别,于是,他用回问的方式作为答复,实是一个聪明的回答。”(《中国哲学简史》)阮修也委实说到了王衍的心上,因而就给了他官做,但从后边阮修的话里,他似乎也在强调他的“好名声”,三语一语是无关紧要的,可问题是他的三个字实在太漂亮了,能让人拍案惊奇的,这是一种中国式的智慧,是汉语的魅力让人的智慧充分地得以表现,达到了一种完美。
不过,在中国的古代,举荐与庭对一直是一种选拔官员的常规方式,关键还在于符合官员的意图,三语掾就是有名的范例,到了今天,“人民的政权”建立以后,这种现象就少见或者不见了,因为凡事都是人民说了算,人民当然不赞成这种选拔任用干部的方式了。
但老庄和孔教到底有什末不同,这恐怕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将无同”三字是一定说不清的,魏晋人的说话也当不得真,他们在一起,由着性子玩一玩,图个大家高兴,倒是真的,研究家也完全可以不理它。
“将无同”而“三语掾”,以及后来的“莫须有”,从来都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公案,有着中国的智慧,也有着中国的特色,难怪说仓颉造字,夜有鬼哭,真让人不寒而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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