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豆逗,因为你是妈妈的亲儿子,所以妈妈爱你,为保卫你的饼干脱口而出批评婶婶的恶语。婶婶妒忌妈妈比她学历高,比她赚钱多,就想让啬啬多占豆逗便宜,妈妈坚决不让占,婶婶就会恨妈妈。所以啊豆逗,我们生活的宇宙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意漫漫,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意绵绵。
古老的西西里人早就知道‘施善非本愿,施恩必图报’。
豆逗,妈妈的好儿子,慢慢来吧,其中深奥的貌似相悖的‘比谎言更不受欢迎的真相’妈妈也不十分明白,妈妈总觉得自己‘施善是本愿的,施恩也没有图报啊’!可能是妈妈的个子太矮,看到的世界有限吧……”
乐乐记性不佳忘性极大,饼干事件很快就从她的大脑硬盘中格式化删除啦。她一如既往地跟豆逗玩乐、打趣、亲脚丫,与沙沙黏糊、撒娇、不讲理。
好日子总是不禁过,饼干事件的两个月后,豆逗再遇混沌恶浪。
那是一个周四下午,乐乐接豆逗回家后就觉得儿子有些神情恍惚,他对妈妈做的他最爱吃的茄子夹虾仁都无动于衷。晚饭后他也不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地缠着妈妈跟他玩变形金刚玩拼音游戏,乐乐一摸豆逗的头,好热,赶快试表,一看38整。
乐乐看着豆逗问:“豆逗,嗓子疼吗?”
“不疼。”
“头疼吗?”
“不疼。”
乐乐好生奇怪,他不咳嗽也不嗓子疼,不流鼻涕也不喘粗气,怎么会发烧呢?
她又问他:“豆逗,今天学校有什么事吗?”
“没有。”
“小朋友欺负你,有吗?”
“没有”,但是不争气的眼泪却拥挤在眼眶周围。
她搂过他,亲着他的脸颊轻声说:“好豆逗,别害怕,有什么事跟妈妈说说呀。”
他突然抽泣起来,喃喃说:“妈妈,我不敢说。”
“没事,好儿子,告诉妈妈,妈妈会帮你的。”
豆逗终于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妈妈,我害怕,今天上午我们班的波波追打我,我跑得快,他没打着。下午他拿来一个木头手枪,大声对我说‘豆逗,给你这把手枪,明天带5块钱给我,如果不带,明天打死你。’我也不敢告诉王老师,我也不敢告诉你,怕你说我胆小、没用,可是我真害怕。妈妈,求求你,给我5块钱吧,波波就不打我了。”
乐乐听着豆逗哭腔的哀求,心痛无比,却不知如何是好。
给豆逗5元钱?将来波波就会再要20元、30元、100元,这个游戏会更加残酷和荒谬;不给?豆逗挨打怎么办?又不能告诉王老师,因为王老师从来都向着波波。
乐乐决定先给豆逗5元钱,明天放学时,自己去找波波的爸爸。
此时正好豆沙沙应酬完公司的客户,走进家门。
沙沙看着满脸泪痕的豆逗,问乐乐,“豆逗怎么了?”
乐乐将豆逗没出息的胆小故事如实招来,并说了自己的决定。没想到豆沙沙一听就急了,
“你们这一对没用的傻瓜,波波这孩子这么一点点儿就这么狂这么躁,肯定他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找他父母根本没用。豆逗,明天一分钱都不带,把手枪给爸爸,爸爸明天找波波算账去。”
豆逗一听吓哭了,“爸爸,别去,别去!”他央求爸爸埋怨妈妈。
此时豆逗的小心眼里装满了——爸爸找波波算账后会遭到更猛烈的报复——这一恐怖的场景。
乐乐左右为难,犹豫了一会儿说:“要不,明天我去找王老师?”
豆逗更吓坏了,大声说:“不行,妈妈,王老师天天坐波波爸爸的出租车来学校,波波打谁,最后王老师都向着波波,最后总是波波对。”
乐乐更为难了,这个混沌恶臭的江湖啊!让我的小豆逗如何生存?
乐乐安慰着豆逗,偷偷给了他5块钱,又给他吃了一片退烧药,喝了满满一碗水,哄他睡了。
第二天,乐乐送豆逗上学的情景就像娘俩赴刑场——他反复嘱咐她:“妈妈,妈妈,早点接我,早点接我。”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在他和她眼中就像世界末日。
还没到放学时间,乐乐就去学校门口忐忑地等着豆逗。
过了一会儿,乐乐看见豆沙沙匆匆赶来,她对他说:“你别……”
他粗暴地打断:“你别管!”
他在学校门口不远处狩猎般的等着放学的波波。由于波波的父母离异,开出租车的波爸总会很晚才来接波波,波妈几乎就没有人见过。
终于放学了,豆逗“一路眼”的向妈妈跑来,根本没看见爸爸。乐乐紧紧的搂住儿子,母子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乐乐远远看见没人接的波波一个人游荡。过了一会儿,学校门口安静了许多。只见豆沙沙大步走到波波面前,用波波的手枪指着波波的脑门,凶巴巴地说:
“小仔子,我是豆逗的爸爸,听好了,小仔子,你今后敢动豆逗一根毫毛,我就弄死你。把豆逗的5块钱交出来,你今后再讹诈小朋友,就把你送到警察叔叔那,关在小黑屋里,不给饭吃……”
只见波波乖乖掏出5块钱。豆沙沙将木头手枪狠狠扔在地下扬长而去。
当天晚上,豆逗知道爸爸真的去找波波了,又吓得发起了低烧,乐乐心里也没底,不知明天会怎样?
豆沙沙的行为太正确了!豆沙沙太了解男人了!原来那个小不点儿男人波波的心理能量只能吓吓比他更小更没见过世面的豆逗,对大他几倍、强悍凶猛的大动物豆爸,他只有恐惧的份,而这种怕鸟及屋的恐惧决定了波波再也不敢找豆逗的麻烦。
摘自愉瑜心理小说《与娇儿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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