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笨妈一起长大11--胆小的豆逗
(2014-05-30 16: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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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逗豆妈变形金刚非洲分房教育 |
分类: 室内四重奏 |
豆逗终于跨入了5岁的门槛,越发懂事好玩起来,此时的豆逗是最让妈妈省心的年龄。闲不住的豆妈开始全心全意的为豆爸升官分3居的目标奋斗起来。豆妈一直盼望豆爸能分到3居的大房子(1990年代初还不时兴买房,老百姓基本还是只有分房一条路。那时没有贷款,赚钱很少,大学副教授的豆妈1995年每月工资450元人民币左右,好一点的房子也要4000元人民币一平方米。一平方米差不多就是豆妈10个月不吃不喝的薪水,不吃不喝存5年钱只能卖一间6平方米的卫生间。我靠,豆妈是想买房子,但是豆妈拿什么买房?哪敢想买什么房子?!),一直想让豆逗有自己的独立房间;一直想让全家过上更好的生活。一直信奉“收获必须付出”宇宙法则的豆妈,为了实现家庭的目标,为了让豆爸好好工作尽快升官扩房,豆妈在自己努力赚钱的同时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连豆逗气管炎都是豆妈请假一个人带豆逗去儿童医院看病的。豆妈有一个似乎与生俱来的固定观念:要想提高家庭的整体经济水平,要想钱可持续增长,要想让家庭中的每个成员都能以代价(成本)最小的方式或曰较满意的方式健康地活着;在孩子小小的时候,妈妈就必须独立做好家庭的所有功课,付出很多很多辛苦。
还可能是源于豆妈自己小时候的那种被半丢掉的阴影,所以不管多辛苦,豆妈都不会丢掉自己的饭碗;还是因为曾经被半丢掉的经历,豆妈不但一定要紧跟豆爸,还要暂时放弃一些自己的职业理想、任性和享乐。
豆妈,可怜的豆妈,不放弃也不成啊!小小豆逗的所有敏感似乎只会在与妈妈的连接中强烈爆发,豆逗与妈妈有着强烈的心灵感应。豆妈只要冒出考博士、申报正教授的念头,豆逗就会生小病;豆妈如果再付出行动,早出晚归地调研、写论文,请保姆接送豆逗、照看豆逗,从食堂带饭给豆逗吃,豆逗就会大病一场。豆逗10个月时,豆妈去北大开会五天,回家那天正是下午1点。豆逗在豆婆家正睡得香甜,豆妈蹑手蹑脚地走到豆逗的床前,突然豆逗闭着眼睛向妈妈的方向快速爬了过来,豆妈抱起豆逗亲了又亲、爱了又爱,心里不由感慨:“看来,不但我想死儿子了,儿子也想死妈妈了,10个月的小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神力?让我这个以事业为生命又嗜好享受生活的人,抛弃了我自己的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精力,那么多理想,那么多享乐,丢掉了那么多我想要的好东西。儿子啊!你闭眼爬向我怀里的动作,让我感动,让我平衡,让我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很值得。我一直崇尚得失平衡理论,既然我经历了千辛万苦得到了妈妈的光荣称号,既然我得到了一个全心全意忠于我的小小跟屁虫,我就要为这个小东西自愿放弃单身时的习惯和梦想,拿出时间、拿出精力、拿出IQ、拿出EQ、拿出80%的爱,帮助和陪伴小东西变成好一点的大东西。”
为此豆妈暂时放弃了成名成家的个人梦想,再后来豆妈又从自动化研究所主力副研究员和所长助理的位置上主动申请调到了自动化学院做了一名不坐班的普通老师。但是天性闲不住的豆妈,还是自主开设了一门学院专业课以外的全校通修课《心理学与生活》。豆妈的设想是:让自己和学生在这门课上同时体验放松和紧张、趣味和刻板、发散和收敛、微观和宏观、整体和局部、自由和纪律、开心和抑郁、幻想和真实、缜密和粗放、大海和深井……人生两级之间无断裂平滑曲线的无缝连接之感。豆妈还幼稚地幻想:通过这门课,找到在为豆逗、豆爸、老板服务之外的一点儿乐子,在自己开心的同时提高自己的人性进化水平,免得变成只会围着《电工原理》、《电子技术》、《自动控制理论》、《电机及拖动》《工厂供电》这些专业课旋转,像蒙眼转圈拉磨的驴子,像“自以为是”的骄傲的呱!呱!呱!叫的井底石蛙。所以豆妈还是很忙,很快乐的忙,不坐班的豆妈有了更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和空间。再也不会有那么多突如其来的会议、饭局、喝酒、K歌、报告、总结;不会每周至少两天10点以前回不了家;不会为了得到更多的科研经费(钱)而编排数据、串写材料;更不用为无限夸大研究所的丰功伟绩而绞尽脑汁的熬夜。豆妈很清楚,现在家庭的维稳靠豆妈;家庭的发展靠豆爸,所以豆妈小有怨言、小发脾气的解放豆爸,鼓励豆爸全力以赴地升小官、发小财、分大房。而豆爸真的不负豆妈和豆逗的期望,在豆逗5岁零5个月时终于坐到了副总经理的位置上,并且很快分到了三室一厅两卫的大房子。豆妈高兴啊!快乐啊!我们终于从结婚时暂借的一间10平米筒子楼,通过一室小厅、一室大厅、二室小厅、二室大厅变迁为三室一厅两卫的大房子了。年轻嘛,玩的就是折腾!豆逗终于可以有自己的独立房间了,我们仨的每个人也终于获得了各自独立的隐私空间。
豆妈开始说服豆逗在分配给他的房间中独自睡觉,一直像向日葵向太阳一样围着豆妈睡觉的豆逗哪里肯就范。每天晚上豆妈在豆逗的房间里哄豆逗睡着以后,豆逗都会在半夜时分,偷偷跑到妈妈的房间,爬上妈妈的床,像以前一样脸朝着妈妈的方向倒头呼呼大睡。耐心的说教,大声的吓唬,花言的哄骗,巧语的诱导,都不能阻止豆逗爬上妈妈的床。
转机出现在豆奶的来访,在搬进新居的第二个月,豆奶从外省到谋市看房子看孙子看儿子看儿媳。一天半夜豆逗又故伎重演半夜跑到妈妈爸爸床的中间,头朝妈妈,呼呼大睡。晚上吃饭时,豆爸嘲笑豆逗:“小子,真没出息,这么大儿个子,还离不开妈。”平时满不在乎的豆逗,可能是因为奶奶的在场,让他丢了小面子,他奶声奶气地大声说:“爸爸,你这么大了,为什么还和妈妈睡,不也是因为害怕吗?”然后豆逗用充满同情的声调接着说:“爸爸,你如果害怕一个人睡,就和奶奶睡,因为所有的儿子都是要和自己的妈妈睡的。”豆逗的话让全家笑喷。豆妈想起老百姓常说的话:“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某某某,娘喊你回家吃饭饭啦!”妈妈在小孩子的心目中真的比天大、比地大,这是没有当过妈妈的女人永远体会不到的刻骨铭心的生死相依的人类至纯至真的情愫。豆妈更惊讶于豆逗“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的狡辩能力。
豆妈这回下定决心,一定要说服豆逗不再半夜跑到妈妈的床上睡觉,一定要帮助儿子克服害怕、胆小,一定要让豆逗像个小男子汉一样高高兴兴、安安心心地自己睡觉。
一个星期日的下午,在豆逗自己房间温暖的床上,半倚着的豆妈给趴在床上玩变形金刚的儿子讲了一个故事。那是豆妈前些年利用3个假期与几个驴友一起到非洲坦桑尼亚的贡贝河禁猎区贡贝河科研基地 [1] ,协助基地人员考察黑猩猩家族群居生活时看到的小猩猩弗森特的故事。
“豆逗,你想听妈妈给你讲非洲小猩猩的故事吗?”
“当然想听了。”“那是一只跟你年龄差不多的小黑猩猩,名字叫弗森特。”“弗森特?它是外国小猩猩吗?”豆逗一边玩一边不以为然的搭讪着。
“几年前,那时妈妈还在上大学,没有生你。妈妈第一次去了非洲,走进了非洲坦桑尼亚的贡贝河禁猎区贡贝河科研基地。那里有一只野生的小黑猩猩,名字叫弗森特,刚刚4岁,比你现在还小呢。弗森特的妈妈叫芙洛,弗森特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大哥宾宾14岁,二哥岗岗11岁,姐姐莉莉8岁。那时弗森特的老妈妈芙洛已经很老了,我们推算芙洛的年龄最少在26岁。
黑猩猩应该在5--7岁进入少年期,还有1年多弗森特就应该是能独立生活的少年男黑猩猩了。但是因为他的妈妈老芙洛太宠她的这个最小的宝贝儿子了,所以弗森特一点儿都没有周围同龄黑猩猩的样子。芙洛一家是我们科研基地的常客,经常光顾我们专门为野生黑猩猩们准备的投食站。妈妈第一次见到芙洛时,真的感觉她已经很老很老了,她长了一个蒜头鼻,一对糟耳朵,按妈妈的审美标准,芙洛简直就是一个又老又丑的丑八怪。但是特别奇怪,芙洛却像某些年轻漂亮的女猩猩一样受到其它大男猩猩们狂热的喜欢和热爱——比芙洛小5岁的健硕漂亮的大卫,细心灵活的比芙洛小6岁的别彼经常在芙洛一家周围活动,就像芙洛的两个男保镖似的。其实在黑猩猩的社会生活习俗中,老年的女猩猩几乎不被成年公猩猩理睬。芙洛为什么例外?她有什么独门绝活吗?妈妈猜想:除了芙洛自身的聪明勇敢、欺软怕硬外,很可能还源于她的多儿多女——芙洛耐心、细心、无私、忘我、勤劳、隐忍、正确地抚养成猩了两个不但活着还健硕、凶猛、心理健康、有地位的儿子和一个倍受青少年公猩热爱的女儿莉莉。芙洛的例外很有可能有着一点儿人类社会相似的规则——母以子贵和丈母娘效应。这个例外的老芙洛的小儿子弗森特,当然也例外地受到其它猩猩的关照、呵护和谦让。
[1] 非洲坦桑尼亚的贡贝河禁猎区贡贝河科研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