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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小说连载--《我的北方》4

(2010-01-26 15:33:07)
标签:

东北

黑龙江

农场生活

原创

知青生活

70年代

小时候

搬迁

文化

分类: 我的北方

喜爱这部小说的朋友,欢迎在线阅读连载我的北方

上卷童年北方

(检查下,少发了一篇)

3.迁徙

 

夜半里开始真正努力回忆往日,是很难的事情。半夜梦回,才恍然发觉隐藏在记忆背后真相,往往跟记忆里悬殊极大。

 

真正我的出生地,原应是8510农场的三分场。是和舅舅、姥爷家族生活在一个场区。当时母亲在场中学担任英语教师,常年做班主任,很是辛苦。父亲做什么工作,也记不住啦。我们住在场部东部的边缘地带,离场中央地带,隔着一条河。河畔伫立着挺拔的白杨林。记忆里总有风吹过的沙沙,沙沙的声音。过了河是场部诺大的中心地带,有学校,生活区,稻谷晒场,机械加工区,记忆里有很大的围墙把晒场围起来。好像经常是和很多小孩偷翻围墙,到晒草的麦垛里翻腾着玩儿。过了这些区域,在经过一片很大的林子,小溪,就是姥姥、姥爷和舅舅的家了。那里,是我童年最美的乐园。外婆温暖的,满脸皱纹笑成菊花似的笑脸,多年后时至今日,仍不是在梦中浮现。

 

当时我们家的院子,还很空,生活,应该是比较清贫的。因附近有到现在还比较知名的完达山奶粉厂,幼时最富足的营养品就是完达山鲜奶,当时是一桶一桶地拎回家的,那时的鲜奶,和现在超市里卖的完全没法比,几乎跟炼乳的浓度差不多,鲜美浓香无比。冬天成奶坨子,早晚都铲大块下来炉子里热乎乎的喝。另外富裕的营养品就是水产品,什么冻带鱼啊,冻马哈鱼啊,靠着牡丹江和乌苏里江、附近的镜泊湖水产资源,日子应该过得去。鸡蛋是俏货。记得小时候,家里经常荤菜炒一盘鸡蛋,母亲就逗我,凌子,你瞅瞅门口,是谁来了?我一扭头,鸡蛋迅速地被夹到弟弟的碗里,并用米饭埋的很深。记得小时候常常狐疑自己有幻觉,经常看到盘鲜黄娇嫩、油滋滋香呼呼的炒鸡蛋,转眼就没有了呢。长大后母亲常给我念叨说是愧疚,我说哎,我也没缺斤少两蹭蹭长这么高,鲜萝卜淡操心了您!

 

记得幼年唯一比较清晰的画面,是一张老照片。是我和弟弟第一次开始纪念“脱去乳牙”成人的合影画面。当时我们姐弟俩站在屋落的院子里,院子很空,有几颗孤零零的小杨树苗儿。是黑白照。因时日久远,现在看上去,整个色调都成了浅灰。童年的记忆里,我幼时是非常丑陋其貌不扬的,肤色黝黑,皮实,性子也很野,晨间梳理好的羊角辫儿不到中午就七拱八翘了;而弟弟打小儿出来的就白生生的,细皮嫩肉不说,还性情温和,随便什么路人邻居都喜欢抱一抱逗下乐,也绝对不认生。所以,自小弟弟是家里比较受宠和周遭邻居待见的。衣服也光鲜的很。我长的往往很快,衣服常常是短了半寸。手长脚长的。当时照个像还是很新鲜的事。场里找宣传部的干事,请吃,抽烟,再来家里照个合家欢,孩子合影什么的,可是家里的一件大事儿。为此母亲筹划了很多天呢。

 

照片里,为了应景画面好看,漂亮俊秀的弟弟,手上拿着塑料花,美滋滋的。而所有人筹划工作到位,父母呢邻居在前面备好了玩具橡皮鸭子等着逗我们乐呢,就等开拍,却忽略了我这个手长脚长的性子倔扭的丫头。我两手空空呀,怎了乐得起来!所以,一开拍我就哇哇大哭,弄了几回,母亲才明白,我是为了手上没东西不高兴呢。手忙脚乱的,邻居有人搭腔,让丫头拿跟芹菜吧,哎呦不对,昨晚给吃了!前想后想,干脆,可着院子里现成儿的,提领个大酱油桶得了(那时候各家的酱油桶跟现在汽油桶差不多大)!我高兴了,嘿,这可比那个干巴巴的塑料花大多咯。得,我撅着嘴勉强凑活了一张。

长大后每次和母亲看相册,每每看到这张,回忆起这个段子都似乎成了我们笑合不拢嘴的仪式,好几年内,都有邻居远远了看见逗我,哎呦,那不是那个拎酱油桶的凌子嘛。

 

姥姥家离我们家的距离,正好一个场部最东到最西的距离。有时候想姥姥想的慌。跑半天的时间,蹭回姥姥家玩去。姥姥和大舅住在一起,怕大舅骂,还偷偷把我藏在小屋里,给我找小人书,糖果饼干吃。姥爷喜欢在后院果树下支把椅子,看旧书,我就粘到姥爷身上刮他鼻子玩,玩累了,逗地上草丛里的蝈蝈。母亲上班工作的地方正好在场部中间的学校,常下班奔着东一溜小跑赶回去给我和弟弟做饭,一进屋只见弟弟在院子里玩泥巴。赶紧调头再往最西边找,那时候家里有没有自行车?不记得啦。反正母亲火急火燎地赶到姥姥家,看到我就一顿胖揍,有姥姥撑腰,也不敢真打。急了吼我,臭凌子,你要把老娘累死到啥时啊~~有时候我真就死皮赖脸不回去。舅舅家人多,菜吃得香。

 

姥姥姥爷不是一般的宠我,打小烙下的很多坏毛病,就是他们二老惯的。姥姥祖上是鄂伦春人一支系的族长,到太姥姥辈儿时家境还算殷实,土改时给斗衰败啦,下嫁给我姥爷一个穷书生。也没改她大家族生活的很多习惯和规矩,家里跺跺脚,很多人都竖着耳朵听着。姥姥育有七个儿女,后存活下来5个。大舅是长子,我母亲是排行老三。也是奇怪,可能家族的血脉还是阳气旺,姥姥这5个子女的后代,除了我,都是男娃子。所以我家里头表哥可不是一般的多。一般人家稀缺的孙子,到我家这里调了个个。姥姥的口头禅是,“老少辈儿就出这么一个外孙女儿,还不可劲儿疼啊!”所以,我在家里挨了打后老是爱添油加醋到姥姥那告状,母亲更不愿我总去姥姥家啦。到了寒暑假,就常呆在姥姥家住。姥爷教我和弟弟被三字经,各种记不得的古书。奖励就是姥姥的苹果糖水。

 

幼时的记忆,真的很模糊。很多时候是片段。只有画面没有声音。画面颜色稀薄不辨。只有姥姥家的院子,是彩色浓郁的,每一颗果树的位置,每一株草莓窝的方向,至今都清晰记得。而且我坚信与当时画面重现绝对不会错位。

 

奇怪,在记忆里,当时父亲的形象,全然一片空白。那是他在哪里?为何一点无法记得哪怕是片痕。

好像是在小学3-4年级的时候,按照场部领导的安排,由于我母亲在三分场的工作出色,培养了很多英语人才,场部将母亲调动到四分场去。那时候的调动可是不简单。全家“倾巢出动”的大事件。

 

我自然是舍不得离开姥姥大舅家。大恸不止。长时间的悲伤着。母亲、大舅怎么也劝不住。说以后每个寒暑假还可以继续回来住哪。

那时候是个冬天。生平第一次坐长途车,最远的一次旅行。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车窗窗棂上的霜花结成密林。脸上的泪早冻成了冰碴儿。感觉彻骨的寒冷。

简单的行李家当。冬天里,摇摇晃晃,居家北迁。幼小年岁里,第一次,感受到了,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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