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郑家荣

   今年八月，我在东北三省转悠了一圈，接触了一批东北人，饱览了一定东北的景点，目睹了一些东北的物品，耳闻了一群东北人的谈吐。期间,我时时处处感受到了东北人的“大”文化。

                  称呼中的“大”不绝耳

    我在与东北人的交流、接触中，发现东北人对人的称呼都带“大”。如遇到年长者，人们都习惯“大爷”、“大娘”、“大妈”、“大婶”；遇到成年而年龄又比自己大一点的男女，习惯称“大哥”、“大姐”、“大嫂”；遇到年龄比自己小一点的已婚男女，称呼上也习惯加“大”，称“大妹子”、“大兄弟”；内亲之间常称“大伯”、“大叔”、“大姨”、“大姑”、“大舅”、“大表姨”等。

    东北男人还有一个口头禅，当别人不称他大时，他也会时不时地豪气冲天地自称“大老爷们！”。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看看从东北走出来的，身高不足165厘米的大名星潘长江，无论是在舞台上、还是在日常生活中，从他口中经常会嘣出“大老爷们”这句话。对未婚男儿人们也要加上一个“大”，称之“大小伙子”。

    就是年轻未婚的靓丽女孩，彼此素昧平生，陌路相逢，但在与她打招呼时,人们也习惯冠上一个“大”字，常常叫“大姑娘”、“大妹子”、“大妞”；有的地方,就是我们习惯称的“小姐”，也要加上一个“大”，叫“大小姐”。

    特别是东北女子，对陌生成熟的男士习惯亲妮地称“大哥”。对这种称呼,你千万不要想入非非，别以为她是为你怀春，或是挑逗你，或是对你有了暖味。实际，这只是东北人大方好客，真诚待人的一种礼貌、习惯的称呼。

   我们在哈尔滨市考察城市景观时，陪同我们考察的是一位20来岁的柴姓女子。她对我们左一个“大哥”，右一个“大哥”的称呼，刚开始我们很不习惯，慢慢地听顺了，觉得给人是一种幸福、甜美的感觉。在交谈中，我们还知道她是一位独生女，中途她接到了几天没见面的妈妈的一个电话，她问：“大哥、大嫂这几天生意怎么样？”。我们感到纳闷，便问：你不是独生女吗？怎么还有大哥、大嫂。她笑着回答：“这大哥、大嫂是我姨妈的儿子、媳妇。我们东北人对家族、亲戚的哥嫂都这么称呼”。我们又问：那亲哥、亲嫂与旁系的哥嫂叫法上又怎么区别呢？她说：从讲话的语气中能分清楚。不过我感觉是分不清的。

     东北人与人相处这些“大”的称呼，让人感觉到亲切、和谐、舒坦。她一下子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消融了人与人之间的隔膜。这些称呼中“大”的文化，透露出东北人大方、大度、豪迈的气息，展示出东北人古朴、实在、真诚的民风。我由最初听到“大”的别扭，倒适应，最后还喜欢上了这一“大”的称呼。有时我也情不自禁地顺口叫上一声“大妹子”、“大老爷们”。

                  命名中的“大”而有味

     东北人除了给孩子取名习惯用“大山”、“大根”、“大黑”等带大的字名外，对地名、物名、店名等也习惯用“大”。如辽宁省就有闻名遐迩的“大连市”，“大连市”下又有“大长山岛”；沈阳市1958年在郑家洼子出土了一批春秋战国时期的短剑，就将其命名为“青铜短剑大墓”；我在沈阳市中心参观过的张作霖、张学良父子的宅第，人们习惯称“大帅府”；在辽沈高速公路上我稍留神，就发现了“大孤山”、“大郑”、“大盘”等多个“大”出口。黑龙江省除了闻名世界的“大庆油田”外，就连在我国地图“鸡头”处，与俄罗斯接壤的那片沉睡了千年的黑土地，我们的拓荒大军进驻时，也给其命名“北大荒”，后来产粮堆积如山，东北人又将其称之为“北大仓”。

    有位长春朋友们告诉我，他单位有一职工，生长在紧邻院墙后的一座小山沟旁，出得山来后，别人问他老家时，他总是自豪地说：我家在“大山”后的那个“大山沟”里。又如，一个普通家庭，挂了几个灯笼、漆了一扇红门，也称“大红灯笼”、“大红门”。

   我还听了一个调侃东北人喜好“大”的顺口溜：东北人胆子大，敢把二楼叫大厦。我仔细观察过我们所到城市，两三层的建筑物叫大厦的还真不少。沈阳、长春这些大城市我见到过，在牡丹江、绥芬河、东宁这些中小城市见到的这类“大厦”更多。还有数不清的“大市场”、“大广场”、“大酒店”、“大饭店”、“大马路”、“大街”等。就连重庆姓苏的一女士在牡丹江市开了一家火锅店，也被同化地命名“重庆苏大姐火锅城”。

                   生活中的“大”而有趣

   生活中我们看到并不大的东西，东北人常常也给它寇上了一个“大‘的名。如葱，寇名“大葱”；白菜，寇名“大白菜”；蒜头，寇名“大蒜头”；萝卜，寇名“大萝卜”；软饼，寇名“大饼”；西瓜，寇名“大西瓜”等。

    一个仅能容纳三五百人的演艺厅或剧院，现在东北很多城市都将这类场所寇上了由赵本山题名的“刘老根大舞台”，专演东北的二人转。又如，东北人都喜欢扭秧歌，沈阳人为了突出自己的特色，区别于其它地区的秧歌表演，就命名“沈阳大秧歌”。

   东北人聚在一起吹牛、聊天，称之为“侃大山”、“说大话”。还有我们从字上很难理解的日常生活的两个大。一是“抽大烟”，咋一听，大家肯定还以为这是旧时说的“抽鸦片”，或在所说是现在的吸毒，实际上这只是“大”的文化泛滥，它就是我们常说的抽烟；二是，“喝大酒”，不要认为就是上大酒店或参加豪华宴，或特定的喜酒等什么的，它说的是人喝酒过量，过头，或过多，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喝醉了。 

   这我是第一次到东北三省，停留时间屈指算来也就是八天。到过的东北地方，接触的东北人、事物十分有限，对东北“大”的文化内涵肯定了解不全，认识不深，我只能以我所见所闻作此肤浅的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