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男怕入错行》(编著：张延兵 )

第三章：身带青铜剑闯岛城

石头巷是一条百年老巷。巷子里有很多的古老建筑和门市，还有一个露天的古玩市场和一个农贸市场，每天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十分热闹。石头巷附近是一片片的棚户区，按照岛城政府制定的城市西移规划，这些棚户区是要拆迁的。

很多人为了多得一些拆迁补偿，在自己家院子里盖上房子，有的甚至在房子上又盖了房子。院中房，房上房如雨后春笋般，密密麻麻，让前来动迁的干部看了这场景，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几辆铲车轰鸣着，张开巨大口，钢铁的牙齿将石头巷附近棚户区一座座平房撕咬成碎块，写在墙体上一个大大的“拆”字瞬间被解体，随着飞扬的尘土被吞进一片瓦砾中。

瓦砾不远处，岛城一座座标志性的建筑正在拔地而起。

一个光着脑袋，裸露着上身，肥胖的男子正在举着菜刀站在自己家门口。他挡住自己家墙体上“拆”字，嘴里骂着脏话不许任何人上前。半个小时后，胖男人被几名警察按住带走。张富贵看到这一幕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张富贵来到岛城已经10年了。这一年，已到了2002年。在这10年的时间里，张富贵收获爱情，有了自己的小窝。有了自己的女儿。唯独失去的就是曾经和自己结拜的兄弟马啸虎。

凌晨四点张富贵就从被窝里爬起来，他咳嗽了两声后，伸手拉了一下垂到炕沿的电灯绳，灯亮了。灯光很刺眼，他眯缝着眼睛，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来，从里面抽出一根，然后点上。昨天拆迁的一幕还在他眼前晃动，他听说石头巷里的古建筑是不会拆迁的，但他没有听说近几十年建的平房何时拆迁。在和美玲在这条巷子已经10年了，如果整条巷子拆迁了，他和美玲就会到别处炸油条了。

张富贵也在关注着岛城的发展，他知道，岛城发展了，人口就会越来越多，油条生意也会也来越好。

“狗日的胖子还真有钢，手舞菜刀谁也不怕。”张富贵心理想着，使劲抽了一口烟。

烟雾在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飘散着，躺在被窝里的老婆美玲被烟雾呛的咳嗽了一声。“死鬼，天天在被窝里抽烟，咋就不抽死你！”美玲被张富贵的烟雾呛的直骂。

美玲骂完，胖乎乎的双手拉了一下满是油渍被子盖住脸，继续大睡。张富贵也不气恼，右手伸进了美玲的被窝，在美玲的屁股上捏了一下。“死鬼，还让不让睡觉了，我都困死了。”美玲在被窝里又骂了一句。看着蒙头大睡的美玲，张富贵将右手抽出被窝，笑了一下。

张富贵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准时醒来，然后习惯抽上一支香烟，把玩一会青铜剑。他觉得，青铜剑能给自己提神。

张富贵将青铜剑重新用一旧布包好，放进装衣服的柜子，然后将抽完的烟屁股扔在地上，看到烟熄灭了，他下炕穿上一双脏兮兮的拖鞋后来到一个盆子前，他揭开盖在盆子上的一块白布，用手按了一下盆子里面，然后盖上。这个盆子很大，盆子里的面是张富贵在头天晚上睡觉前和的，油条面和好后，还要醒上几个小时，这样炸出来的油条才能膨胀。

   张富贵在石头巷市场炸出的很有名气的，又大又脆，口感很好。张富贵的这个养家的手艺是跟美玲的爹学的。每天早晨一出摊，前来买油条的城里人都排成很长的队伍。生意好，忙不过来，张富贵就雇了一个女小工帮助在油锅里翻翻油条。美玲只顾收钱付货，钱从来不让小工沾边的。

   张富贵上边有两个哥哥，下边有两个弟弟。一家七八口人挤住在一个破草屋里。家里很穷，没有媒人上门提亲说媳妇。如果不是来到岛城，遇见美玲，说不准现在还是光棍一人。

在张富贵的老家有个风俗，老大不说媳妇，下面的弟弟就不能娶亲。老大、老二一直打着光棍，排行老三的张富贵更没有戏了。二十四了，长相英俊的张富贵还一直打着光棍。看到村里人一个外出打工，张富贵也坐不住了。一天，心气很高的张富贵找到马啸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两人一拍即合。

就这样，张富贵和马啸虎背着行李，带着青铜剑离开了家。他们来到岛城，犹如飘落的树叶，被风一吹不知飘落何方。张富贵和马啸虎在岛城一家小旅店安顿下来，这里成了他兄弟两人临时的家。一个小房间摆放了四张小床，显得格外拥挤。小旅店的窗户很小，外面又加了一层铁网，屋里的光线显得很暗。他将行李扔在最里面的一张床，然后躺下来，望着小旅店黑黑的天花板，第一次背井离乡的张富贵心里有点空落。

躺了一会，他看了一会青铜剑，这青铜剑就如同大黄一样，在他心理十分重要。他想，大黄救了他，青铜剑是他的宝物，也将会改变他的一生。把玩了一会青铜剑后，他感到有点口渴，他拿起暖瓶，摇晃了一下，很轻，没有热水了。马啸虎说，哥，你等会，我喊下服务员。马啸虎喊了一下旅店的服务员，服务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个子不高，留着门框发型，一双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问，不满地问：“什么事情，这么大声叫唤。”

张富贵和马啸虎没有在意女服务员的态度，马啸虎用手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暖瓶说：“没有水了。”

“你们等着，一会我就给你送来。”女服务员态度有些好转。

看到女服务员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出房间，张富贵想起来村里老高家的姑娘。老高的姑娘和女服务员的年龄差不多一般大，脸盘子很大，眼睛却很小，个子虽然比女服务员高，但皮肤没有女服务员白，屁股比女服务员大了很多。村里的尚二狗曾劝他和老高的女儿好，说女人屁股大了能生儿子。张富贵说，屁股大生儿子，我不稀罕，你看好了，你就娶她吧。二狗说，你不要我也不要。尚二狗嘴里说不要，心里却是惦记老高家的大脸盘子、小眼睛女儿。后来尚二狗娶了大脸盘子，大脸盘子还真给二狗争气，生了一个八斤重的小子。

女服务员送来热水，将暖瓶放到桌子上就关上房门走了。“娶就娶个女服务员这样的漂亮女人。” 马啸虎看着漂亮的女服务员心里想。

吃过晚饭后，张富贵和马啸虎上街漫无目的溜达。溜达到距离石头巷不远的十字街时，发现一群人围观着什么，张富贵和马啸虎好奇地跑过去，他拨开人群，看到一辆自行车倒在地上，旁边停放着一辆崭新的摩托车，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留着络腮胡子。他指着坐在地上哭的女孩直骂。

“你眼睛瞎啦，怎么骑的车，看看把我的车撞的，这是我刚买的新摩托呀。”络腮胡子显得理直气壮。

女孩抬起头反驳：“你讲不讲理，谁让你的车灯这么亮呀，你的车灯照得我睁不开眼睛，你还讹我不成。”

这声音，这摸样，不就是旅店的女服务员吗。张富贵和马啸虎上前扶起女服务员，对络腮胡子说了一大堆好话，络腮胡子这才离开人群，骑上摩托走了。

女服务员没有受伤，只是摔了一下，受了点惊吓。张富贵和马啸虎扶起倒在地上自行车说：“你去哪里我两个送你。”女服务员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自行车骑着朝市医院方向去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女服务员来到旅店上班。张富贵正躺在床上看杂志，女服务员进来打扫房间。

两人四目相对，没等张富贵开口说话，女服务员噗嗤一下笑了。然后说，昨天多亏你们两个帮我解围，真的好好谢谢你。张富贵说，这算啥事，谁还没有个难事啥的。

女服务员告诉张富贵她叫柳美玲，也是从农村来城里打工。昨天晚上是去医院照顾有病的父亲，由于骑车匆忙，不小心和摩托撞上了。

马啸虎说：“我看到络腮胡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城里人有啥了不起的，有点钱就看不起我们乡下人。大妹子，你以后有啥事，只要说句话，我们就会你打冲锋，看看谁还欺负你。”

 听了马啸虎的话，柳美玲噗嗤一笑。

“我叫张富贵，这个名字是爹给起的，希望张家早日过上富贵的日子。他叫马啸虎，是我的结拜兄弟，这次来城里是为了找份工作，没有熟人，找工作特别难。”张富贵告诉美玲说。

听张富贵这么一说，热心的美玲说，正巧眼下小旅店缺少烧锅炉的人，你们两个如果不嫌弃这里的活又脏又累，我给老板说说，你就先在这儿打工吧。

张富贵说，他连烧锅炉是啥样子的都没有见过，更别提会烧了。美玲说，不会不要紧，老板会，他教你。

就这样，在美玲的帮助下，张富贵和马啸虎在小旅店有了这份烧锅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