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的城市战争绝非纯粹以枪林弹雨营造感官刺激那么简单，而是承载着人性的三大终极领域，借警匪对峙代表‘好与坏’，以残酷战争演绎‘善与恶’，再凭灾难场面象征‘人与魔’，彼此相互推进，最终融为一体。”《风暴》导演袁锦麟如是说。最后提及灾难场面所象征的人魔我未能领会，但对其中最为浅显的警匪对峙所导致的善恶较量却留下深刻印象。 

　　 

　　刘德华与江志强担任联合出品监制的《风暴》凭借其堪比好莱坞动作大片的大制作、炸中环、强火力在近期众多的港式警匪片中脱颖而出。密集的枪林弹雨，连番的轰天对战不仅满足了影迷们对动作元素的期待值，不惜成本、不计代价的创作投入也将传统华语警匪片的制作等级提升至一个全新的高度。 

　　 

　　抛开这些一时激发观众荷尔蒙和一时不能激发观众荷尔蒙的元素，自《无间道》至今，观众愈发看重人性在警匪对峙中所发挥的化学作用。人类，绝非简单的善恶可以区分。角色在面对不同困境需要做出抉择时的挣扎以及做出抉择之后所而引发的人生拧转，才是最具看点最能够引发观众遐想与深思的地方。所以说，所有的爆破终究是为了铺垫人性的挣扎，剧情也同理。没有为人性所辩论的核心，电影就成了空落落的高架。 

　　 

　　《风暴》中刘德华饰演的吕明哲担当着这个角色。“在身份上吕明哲正邪难判，戏份上文武双全，人性上情法纠缠，尤其饱受正邪冲突与内心矛盾折磨后，他的所作所为最终令自己的两种身份遭遇分裂和对立：一方面作为执法者的警察，理性上无法被宽容，但另一方面作为拥有感情的正常人，感性上容易获得谅解。即，作为警察时，他有‘魔鬼’的一面；作为一个常人时，有‘天使’的一面。” 

　　 

　　刘德华在影片之中虽没有爱情，却最终因情做出种种不合法的行为，直至大开杀戒。什么是一个人忍耐的底线？影片中胡军饰演的悍匪曹楠曾一再的挑衅吕明哲，甚至扬言将“奉公守法”四个大字刻在吕明哲的墓上，吕明哲通通忍了。直至吕明哲最想保护的线人被杀，线人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干女被悍匪摔下楼最后死在自己的怀里。吕明哲心中那条岌岌可危的底线便断了。知法犯法血债血偿，吕明哲人性的本能战胜了法律的束缚。 

　　 

　　电影台词中常常有这句话，有本事你冲我来，放了我XX（此处通常为我女儿、我娘等至亲的人）。动漫《寄生兽》中也曾提到一个类似的观念，没有情感的寄生物不能理解人类的利他主义。还有形容一个人爱上一个人的半句话“好像突然有了软肋”，都是同样的道理。人类之所以为人类，不仅因为人会使用火（《扫毒》里的段子），更因为人有情感，人可以为了挚爱奋不顾身。也正是在这样的人类思维下，即使吕明哲做出出轨的事情，观众也不会反感这个角色，反而为其痛惜。 

　　 

　　吕明哲加害曹楠，是其人性沦落的转折点，从此他势必走上一条不归路。对威胁自己的小罗罗见死不救，对向自己求救的陶成邦视而不见，甚至下达灭掉的命令。他的希望也很简单，清理一切障碍，让自己回归到“正途”中去。这一战结束，他依旧是人民的正义使者、奉公守法的好公仆。所以影片在结局轰炸中环的大火力对抗中，吕明哲决定他人生成败的小动作贯穿始终。杀还是不杀陶成邦，吕明哲一直在犹豫在挣扎在迅速做出决定。 

　　 

　　当然，决定人生还有比个人抉择更重要的一点：命运弄人。 

　　 

　　文|苏筱兀。